第17章 舍得下(第2/3页)

谢鹤逸双手扶在她的腰侧,撑起孟臾软乎乎的身体,她的腰似乎只有不盈一握的窄度,简直比旧欧洲的淑女还可怕。

孟臾衣衫凌乱不堪,裤子已被谢鹤逸脱干净,上身却还挂着半褪的衬衫,她岔开腿坐在他紧实有力的大腿,听他命令道:“帮我解开。”

客厅灯火通明,将一室照得如白昼。

男人这个概念第一次以如此直观明朗的情态出现在她面前,坚硬,自大,高傲,还有充满情欲的服软,孟臾突然觉得很羞耻,抬起手背遮在眼前不看,又哀声求他,“我们去卧室好不好?”

“不行。”谢鹤逸斩钉截铁地拒绝,一把扯下她的胳膊,“好好看清楚。”

孟臾扭捏着不肯照做,委屈地瞪过去,灯太亮了,她还是无法适应,过程中不是眯眼就是闭眼,但身体的反应无法自欺欺人,此刻她紧闭双眼仰起脖颈,意乱情迷地几近窒息。

“还想去卧室吗?”谢鹤逸略带促狭,突然低笑出声问她。

孟臾回过神,像是认真权衡过片刻,才将脸抵在他肩窝闷声问:“卧室开灯吗?”

他又笑了下,十分大度地开恩答应了她,“不开灯。”

“去……”

随着孟臾一声惊呼,谢鹤逸抱着人利落起身,迈上楼梯。

楼上卧室没开灯。

雨还在下,外面是茫茫黑夜,周遭万物仿若纹丝不动,除了他与她。

关门声就像号角,衬衫衣裤已经全部不知去向,谢鹤逸将人抵在墙边借力,手掌贴在她后脑勺和墙壁之间,黑暗轻而易举放大了所有感观,将他这段时间在外积累下的空虚都填补完满。

孟臾不再闭眼,也不再避讳与谢鹤逸对视,暗影里,他的眼眸反而是亮的,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如同悬溺在深海中,呼吸变得很不顺畅,只能微微张着嘴巴急促地喘,脑袋是昏沉的,精神是恍惚的,好似跌入了一场虚幻冗长的文艺电影镜头里,痴男怨女,深陷风月孽海。

他支撑她,让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拥住她,全方位地将又软又热的她拢紧,孟臾只觉似是掉进了一炉钢水中,被高温熔化直至灰飞烟灭,浑身仿佛被大雨浇到湿透,毛孔不断冒着淋漓的虚汗。

四处都是黑黢黢的,保护色让孟臾无端觉得放松,她蜷缩在他怀里,卸掉白日里的所有心防,赤裸的颈项密密相交,滚烫的气息紧紧纠缠,她的额面蹭过他高挺的鼻尖,垂首伏在他的颈窝,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来。

他抱着孟臾一路从门口辗转来到床边,她的手指用力攀住谢鹤逸的肩,侧过脸,唇瓣贴上他濡湿的鬓角,亲了又亲。

很明显,她在讨好他,尽管是带着回报性质的讨好。

谢鹤逸无声一笑,伸手按下开关,床头灯随即亮起一点小小的昏黄的光。

不刺眼,是她习以为常的亮度,孟臾却抬手捂住眼睛,小声嘟囔着抗议:“你说过不开灯的。”

说完,她从指缝中露出眼睛,明目张胆地偷偷打量他的身体,每一处的线条都那么紧致而有力量,她的心跳似乎变得更快了,就听他低声说:“最开始不是你要开灯的吗。”

最开始?孟臾怔愣,是指她十八岁成年的那个晚上吗。

她用掉所有勇气问谢鹤逸以后会不会后悔,得到否定答案后,为了讨好他,笨拙而生涩地主动吻上他凸出的喉结。

孟臾总不太愿意回想后面的事儿,因为实在太混乱太尴尬了,在那之前,性格和经历使然,她一直都过得很压抑,性方面更不用说了,从来没跟任何人尝试过,也不懂自慰是什么滋味,除了学校里几堂浮皮潦草的生理卫生课,她连其他相关启蒙都没怎么接触过,所以最初的几分钟里,对未知领域的畏惧占据主导了她的灵魂,浑浑沌沌,迷迷瞪瞪,好像一直在战栗,不停地哆嗦,浑身抖得厉害,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孟臾的印象中,谢鹤逸在这方面一直很有耐心,动作也温柔,所以她才会在过程中渐渐有恃无恐,不断提要求,“太亮了,吊灯关掉吧”“别关台灯,太黑了,我害怕……”最后是低到不能再低的颤声,“我没做过,我不会,你教教我……”

那一夜,孟臾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