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降班 “要订婚了。”(第3/5页)
并且高二下的学习节奏加快,拖堂占课都是常有的事,课间连去洗手间都来不及,更别说干别的,所以除去吃饭和上下学,其余时间几人很少能见面。
温书棠就这样一个人,从起初的无措,到后来变成心慌,再往后,麻木成一副平静的模样。
换做从前,她肯定不会觉得怎样。
毕竟在六中,甚至再往前追溯到初三,她向来都是形单影只。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早已习惯和他们腻在一起,习惯每时每刻都有他们的陪伴,习惯上课犯困打瞌睡时,谢欢意在一旁打掩护,也习惯走神答不出问题时,周嘉让在身后提示答案。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前提是我从未见过光明。
但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把所有忧虑都藏在心里,压力和困难都自己扛,哪怕上一秒还在教室里因为做不对的题目崩溃,等下一秒在走廊见到他们,也能熟捻地换上笑脸。
伪装这种事,她从小到大都很擅长。
刚到奶奶家生活的那段时间,受了欺负不想让温惠担心,她就是这样干的。
唯一露出破绽的那次,是她突然意识到,江伟诚马上就要被放出来了。
按照他的脾性,很难说不会再回来闹事。
这感觉就像头顶悬了一把刀,你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也不知道落下后会被刺出什么样的伤疤。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坚强与隐忍地动山摇地全部崩塌。
晚上九点二十,放学铃如约响起。
周嘉让提前五分钟便等在七班门口,直到里面的人全走光了,才看见慢吞吞出来的温书棠。
她垂着脑袋,肩膀也塌,松散垂下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情绪难以辨别,但给人的感觉一下就变了。
宛若一滩死水,提不起半点生气。
周嘉让的心被狠狠揪起,阔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住:“怎么了恬恬?”
脑海中划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他试探地问:“是不是班里有人欺负你了?”
仿佛生锈的零件,温书棠迟钝地仰起脸,琥珀色瞳孔脆弱地望向他,让人不自觉想起雨天流落在街边的小猫。
干涩的唇瓣翕动,她神色惶恐地对他说:“阿让。”
“我就是……有一点怕。”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说出这个字。
周嘉让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那一路,温书棠都浑浑噩噩的,她斜靠在周嘉让身上,中途好像是睡了一会,迷迷糊糊还做了好多噩梦。
她梦见自己成绩越来越差,梦见江伟诚闹得越来越厉害,又梦见温惠接二连三地受伤。
……
手臂被人轻晃几下,梦魇消失,她睁眼回到现实。
眼下泅着薄薄一层湿痕,周嘉让用拇指柔缓地帮她擦去,压低的眉宇噙着关心:“做噩梦了吗?”
温书棠点点头,声音带着未回神的惺忪:“我们是要到了吗?”
“嗯。”周嘉让拿好东西,单手揽腰把人带起,“走吧。”
等从公交车上下来,温书棠才发现他们坐的班次和方向全都不对。
她扯扯周嘉让的衣角:“阿让,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周嘉让别过头,瞳仁在夜色点染下尤为漆黑:“一会就知道了。”
“跟我来。”
绕过一条小路,两人在几十米之外的游乐场前停下。
时间很晚了,里面看不到什么游客,只剩璀璨流转的霓虹在寒夜中绚烂。
周嘉让买了两张票,拉着她直奔最右侧的摩天轮。
不等他们走近,负责看守机器的老大爷摆摆手,遗憾提醒:“今天的开放时间已经过了。”
周嘉让礼貌地笑笑:“大爷您通融一下吧,我们这大老远过来的。”
“哎呀过了就是过了。”老大爷转过身,拄着拐杖往旁边的值班室走,“趁着还没闭园,去其他项目那看看吧。”
“再磨蹭一会就都关了。”
周嘉让摁了摁温书棠手心,低身与她视线平齐,嘱咐道:“在这等我。”
温书棠不清楚他要干嘛,但还是乖乖地说了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