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4页)

她说到这里,不少人皆是一愣,几乎同步看向手腕,分辨微妙的色彩变化。

谢亦宵眸中似有光华闪过,静默须臾,蓦地动作起来,“全部班组,开始准备。”

前面的镜头练习中,礼仪指导和美术指导提供的建议,路青槐已经完全采纳并应用,众人汇聚在镜头后,直到最后一帧动作捕捉完毕。

谢亦宵坐在电脑前,放慢速来回看了两遍,淡声宣布:“效果不错,这段镜头保留。”

屏息凝神已久的众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庆祝耗时多年的《倾华》总算圆满完成。镜头拍完,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修色、剪辑,以及最后的宣发准备,意味着开年后,一切可以迅速提上日程。

路青槐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片场正在陆续收工,大家对她非常热情,嚷嚷着说要让导演请客聚餐。

气息温热,带着沙哑的喘意。

路青槐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情绪激动,手上没轻没重,将他的领带都拽得变了形。他衣柜里的领带都单独占据一格,同上门打扫的家政阿姨聊了天后,路青槐才知道,领带比羊毛衫都娇贵,需要特殊护理不说,稍有变形便很难恢复。

于是上一秒还信心满满,准备反败为胜逆转战局的路青槐一下子变成了泄气的皮球。

她松开手,“对不起啊……”

谢妄檐绷紧的下颔线终于得恢复,只是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幽深似海。

路青槐在这种充满探究审视意味的注视下坚持不了多久,好在她反应迅速,摁下电动车门启闭的按钮,就往外面跑。

身后的男人锁了车,解开领带,缠在腕间。

跑得太快没什么好处,因为她还是得帮他摁电梯。电梯轿厢内,两人一路无言。

一梯一户的电梯门阖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压下来。

路青槐紧张到闭紧双眼,谢妄檐却只是抬起她的下巴,将那枚因拉扯变形的领带递给始作俑者看。

她沉了沉呼吸,腮颊因刚才在车里的“对峙”折腾得嫣红,如同初绽的海棠。

“干嘛呀?”

两人晚上这么一闹,说话不似以往客气,她也不再矜持,瞪向他的目光带着嗔恼。俨然从起初娴静的形象,变成了浑身带刺的刺猬。

她语气这么冲,谢妄檐也没恼,幽幽地盯着她,“碰完瓷,不打算赔?”

“你把品牌和型号发我,我明天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路青槐离职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加上回到路家后分得的,就算一条领带要六位数,她咬咬牙应该还是赔得起的。

谢妄檐:“我指的不是这个。”

领带在眼前晃晃悠悠,路青槐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视线挪到他脸上,同他四目相对。

“那你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谢妄檐眉梢压了压,清冷散漫地用缠着领带的手,在他右脸颊的位置轻轻一点,“想起来了吗?”

指腹所落之处,正巧是她不慎印下口红印的那里。她已经擦得差不多了,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也看不出来。

路青槐眸光微动,沉眸思考短瞬,“所以你根本就没睡着!”

“本来是睡着了。后来被你的动静弄醒了。”

谢妄檐克制住欲念,到底还是没能抵住酒后醋劲,只想抱着她。哪知他刚入眠不久,她便印下一个吻。换作谁也没办法淡定。

呼吸交融,路青槐没谈过恋爱,更没人同人暧昧过,本能反应还是将学习和职场上的办法移过来套用。遇到问题,先给出解决办法,至于追根溯源,那是之后要解决的事,不能摆在明面上让甲方知晓。

她压下被他蛊得荡漾的心,同他商量,“那谢先生说怎么赔,只要不是太过分,我这边都可以接受。”

“还叫谢先生?”谢妄檐眸中黑雾浓烈。

“谢妄檐。”她及时改口。

“嗯。”

路青槐还在出神,听见门外传来询问,“睡衣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

大概是他听见了放水的声音,以为她已经开始沐浴了。事实上,路青槐衣服还穿得好好的,连手链都没来得及取。

谢妄檐沉吟片刻,漆黑的眼睫半遮住深眸,落向她时,冷静早已退散,唤她名字,“昭昭。”

路青槐低声:“其实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