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荼蘼的艳(第2/3页)

沈月白压下眼中苦涩,若有所感地颔首,继续说:“年前我想通后回过雁门,但那时他们说你已经远嫁了,谁也不告知我你嫁去了什么地方,我前不久才知晓原来你在丹阳。”

谢观怜知道,兄长会对外隐瞒她嫁去何处,就连以前与她关系甚好的几人都不知,为的便是不让他们找来。

她抿唇淡笑,问道:“你呢,可过得还好?”

沈月白静静地凝她片晌,温声道:“还算好。”

谢观怜想到当时他不辞而别,忽然不知去了何处,斟酌言辞又问:“当时我只听闻你随人走了,不知是发生何事了,走得那般着急,我都没来得及送你。”

沈月白淡笑道:“是家中人寻到了我,所以当时走得匆忙,忘记派人与你说了。”

其实他心知肚明,即便他说了,她也不会来送他的。

心如明镜的两人皆下意识掩盖了当时的真相,伪装成随风散去的和善,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般浅笑详谈。

“啊。”谢观怜讶然,“我听住持师傅说,你不是他在山脚下的小溪中拾到的吗?”

沈月白颔首,“嗯,是一场误会,其实当年母亲生我时被人调换,然后那人担忧此事被发现,所以便将我放在木盆中自生自灭,没想到后面师傅会捡到我。”

谢观怜了然:“没想到话本中的事会发生在眼前。”

沈月白浅笑地凝着她,没说什么。

谢观怜见他如今不仅没有蓄发,身上也还带着佛珠,质地很好,连身上穿的料子都极好,可见是富庶之人。

她忍不住好奇,多问一句:“你府上是在哪里?”

沈月白没有瞒着她:“秦河沈氏。”

“沈……是秦河沈氏?”谢观怜一滞,旋即反应过来,双眸睁得微圆:“那之前沈二公爷找回来的那个孩子是你?”

谈及身世,他脸上明显露出窘意,语气没有适才那般自然:“嗯。”

之前他对沈氏颇有几分怨言,曾说沈氏是国之蛀虫,享有如此多的金银与权力却从不为百姓谋福。

可没想到转头,他阴差阳错地成了沈氏的人,他当着谢观怜的面承认,颇有些难以启齿。

而谢观怜却不是因为此事而震惊,是在为他说的秦河沈氏。

月白是沈氏的人,沈二公爷乃沈家主的弟弟……如此算来,月白不就是沈听肆的堂弟?

难怪她第一次见沈听肆便觉得十分熟悉。

谢观怜头忍不住扶住额头,眼睫遮住的瞳仁微颤。

完了,两兄弟都和她有过私情。

沈月白倒还好,她自觉与他的瓜葛不算太多,顶多是听了他几年的经,病情严重时对他说了几句情话罢了。

但沈听肆可不一样,她完全将他当成了喜爱的物件儿,还与他有数次的肌肤相亲。

若是被他知晓了,恐怕脾性再好的人都会生气吧。

“怎么了观怜?”沈月白见她神色变得古怪,关切地询问。

谢观怜勉强对他摇头,面上露出愧色:“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今日还有些事,恐怕要回去处理一下,改日再与你叙旧了。”

沈月白听她要走,心中失落:“好,我送你回去。”

谢观怜站起身对他摇首:“不用了。”

想到她如今的身份乃丧夫的寡妇,沈月白心中的失落愈发大,但还是笑着点头:“那我便不送你了。”

话毕,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期盼她的眼神能停留在自己身上,但她却表现得比之前更为疏离,宛如一缕握不

住的幽烟,无论如何紧握都会从指尖溜走。

此刻谢观怜心中被沈听肆与他是堂兄弟的事占据,没有留意到他的眼神,对他颔了颔首,转身朝外面碎步微急地离去。

沈月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又克制地停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眼中浮起缱绻的情意都未曾散去,心中也更坚定。

无论如何,他这次都不会与她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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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怜回到明德园,忙不迭地端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口,待到心中的杂乱情绪被压下,才坐在椅子上。

胸口隐约生疼。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想起身上还有沈听肆留下的莲花,那种无力改变的荒唐,此时变得愈发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