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箭定天下,秦王破阵曲!(第4/5页)
“礼法约束人心,这是这天下的基础啊,您要摧毁这一切吗?”
秦王侧身,看着这老者,回答道:
“腐朽的终究要腐朽,天地之间,安能有长久不坏者?”
“今日新,明日旧。”
“唯变不变。”
“家师祖老曾言,万物万法,唯易不易。”
那大儒不甘心,道:
“可是,礼法礼数,正是维系这天下的基础。”
李观一道:“你我都不能够说天下这样大的事情,但是若如老者所言,那约束人心,奠定尊卑有序,上下有别的礼法,就是这天下的基础。”
秦王道:“那么,就请这个天下。”
“赴死。”
平淡一句。
雷霆阵阵,那礼部宿老,天下的宿儒大儒被震的面色仓惶惊惧,南翰文神色恍惚,却忽不知自己在哪里了,只是在这一瞬间,在那秦王的秉性,在那些事情之下,终于展露了一角。
那不可战之敌,那不可能之事,那不可及之梦。
天下士子儒生,见此浩然大梦,怎么能不如飞蛾扑火般飞入其中?
大丈夫做事情的道理。
难道都是必然有把握才去吗?
李观一伸出手,他没有去拿那玉玺印玺,只是举起了旁边的酒盏,心神勾勒九州鼎,于是江南之鼎,西南之鼎,西域之鼎,这三座九鼎忽而鸣啸不已。
文灵均,晏代清对视一眼。
他们皆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自然平淡的清傲。
学宫九子,四方悍将,晏代清,破军,皆是当代傲慢之人,彼此的秉性也都不同,若是没有那个人在,这当代的豪杰英雄们,必然会彼此拔剑征伐。
但是此刻,终究不同。
麒麟之下,猛兽景从——
在之前,李观一要做的事情,就已经以飞鹰传信到四方上下,于是,就在那西域最遥远的城池开始,骑着骏马的骑士抹去了脸上的霜雪,听着苍凉肃杀的鼎声。
他从背后的包囊里面,取出了一物。
绯色如火般的存在,在这辽阔的草原之中,展开,他神色沉静恭敬,将绯色的麒麟军战旗插入城池。
于是各地皆如此。
从冰冷辽阔的西域草原的边缘,到山林青竹的西南,从西域的雄城,到江南的水乡,一座座城池之上,绯色的麒麟云纹战旗竖起来。
大风徐来,鼓荡烈烈。
天下三分之一尽如火。
如何恭贺新王的诞生?
低沉肃杀的战鼓声音响彻云霄。
百万披甲之士提起了兵器,他们齐齐踏步徐行,他们手中握着自己的兵器,用不同的言语齐齐吟唱着相同的曲调,他们挥舞战戟,徐缓踏前。
战鼓轰鸣,绵延各处,恢弘壮阔,气魄浑大。
隐隐然,仿佛整个秦王的疆域,每一座城池,每一处地方,都能够听到那战鼓的声音了,用简单的曲调汇聚在一起,如同利刃出鞘,烈火焚天,将古老的秩序,将过去天下的约束击碎。
西域人,吐谷浑人,匈奴人,铁勒人,西域的三十六个部族,甚至于还有着铁勒的可汗,党项的王族,中原的世家,陈国的逃犯,应国的玄甲,他们用不同的言语,在那战鼓的声音恢弘,汇聚到了极致的时候,齐齐开口。
他们并不那么齐整地往前踏步,手中的战戟挥舞抬起。
刀和剑在流转。
城池里的百姓也能够吟诵那朗朗上口的简单歌谣。
且曰,且诵——
“受律辞宫阙,将相讨不臣。”
“咸歌《破阵乐》,共享太平人!”
气势雄浑,震天撼地,遥遥传出,四方皆震,江南十八州的州城之中,秦王持剑,鬓发垂落,双手合拢,九黎神兵金铁化作了沉沉的宽剑,剑锋落下,抵着地面。
墨色的剑身之上,隐隐有暗金色的纹路。
百万雄兵,天下偌大,他侧眸,看着那群臣文武。
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和秦王对视。
南翰文已是不能抬起头直视了,秦王单手按着宽剑的剑柄,抬起手,端着那一碗酒,看着他们,也看着那百姓,看着自己的同袍,举起了手中的浊酒。
他轻声道:“咸歌《破阵乐》,共享太平人。”
“诸君,共饮。”
三箭定此心,秦王破阵乐。
是为白驹过隙,秦武挥戈,薛神将看得怔怔失神,忽而沉默许久,对旁边的老司命道:“你确定,我传授他战戟之术,到了现在,也才只是过去了四五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