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4页)
如果他表现出一丝不信,她就把他的头按在溪水里溺死他,然后将他尸首扔下去,假装醉酒不慎落水——
啊真讨厌,她就不是能搞什么潜入,什么暗杀的性子呀。
宣琮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目的,只是笑道:“可这世上最了解我兄长的人还是我,你要想赢,应该让我给你出谋划策。”
羡泽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已经给她梳好了发髻,她摸了摸发顶,他果然手艺很好。
羡泽眯眼:“你就不问我有什么目的?”
宣琮自嘲的轻笑偏过头:“你要是目的太没有危害,反而我要吝啬的不愿帮你了。”
羡泽心里一转,她背过身去摸了摸小海螺项链,再度看他。
宣琮说的并不是假话。
他竟然恨着千鸿宫,恨着这里维持平静的一切。
他乐意见到这里越乱越好。
这兄弟二人的关系真是奇妙,或许对两边来说,越多误会越有意思。
宣琮凝眉,看到几个人影御剑飞至丹洇坡,如大雁般落在回廊远端,一个形单影只的人让其他随从等待,独自拎着灯笼,照亮着刺绣的衣摆底澜,快步前来。
明明御剑,却不是直接往这处四面大开的屋邸而来,显然是对方心中深思熟虑过。
她怕直接撞见了什么不好的画面,特意屏退其他人,独自从回廊走过来——
宣琮拽住她手腕,笑道:“要不要用用我这个工具?”
她果然是骨子里的贵气与警惕,恰逢月色被拂过的乌云遮蔽,她在无光的夜色中微微眯起眼睛,高高在上的垂眼看向坐在地上的宣琮,轻笑道:“你想占我便宜?”
宣琮心里漏了一拍,摇头又点头:“咱们互占,如果你瞧得上。”
羡泽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太能瞧得上,但她却依然弯腰拿起酒坛,抱在怀里,人往簟席上一倒,一副醉的够呛的样子。
宣琮轻笑几声,转身坐在簟席上,也仰头喝了一大口,相当不要脸道:“没事,看不上也可以以量取胜,我若是占了你一点便宜,你可以十倍占回来——”
羡泽一抬手,似半睡半梦,手甩在他嘴巴上,给他手动闭麦了,他却握住了她的手指,拿开了她的手,就在羡泽怒瞪向他时,他已然轻轻唱起歌来。
宣衡心提起来,一路往这边来的路上,他怕在这里找到羡泽,也怕在这里找不到她。
第三起命案一出,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共同点——参与过东海屠魔。
谁会跟这些人最有仇恨?再算算这些命案发生的时间,直接指向了羡泽。
如果她不在这里,那更是坐实了此事——甚至说明,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失忆!
可若是她在这里,是否是她出手杀人虽然可以存疑,但夜已经如此深了,他一路看到不少酒坛、折扇与戏子披帛,他不敢想象以宣琮的放浪形骸和神鸟的不忌凡俗,有可能发生什么。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灯也看得见,拎着灯过来是想提前让他们发现他的靠近。
若有什么不体面……宣琮如果要脸的话,至少遮掩一下,让事情变得体面。
但宣衡一想,他什么都算不上,也没有立场阻止任何事——
水上回廊没有遮掩,他走近了自然也就看到了四面透风的开间中央的簟席,散落的酒坛以及单膝弯折坐在地上,唱起折子戏的宣琮。
羡泽枕着胳膊躺在簟席上,面上有些娇憨的醉态,正眯着眼睛跟着哼歌,只不过她的手指,正被宣琮握在掌心中。
宣衡看到他们相握的手,脚步忽然顿住了,心里一凉。
……果然。
他们之间有种气味相投的情人之间的放松亲昵,她愉快且放松,面颊微微酡红,丝毫没意识到宣衡的到来,还颇有兴致的哼着那在宣衡听来实在是艳俗直白的曲调。
宣衡将羊角灯抬高几分,喝到:“宣琮!”
宣琮似乎这才惊醒,转过脸来,咧嘴笑道:“哥,你来的太晚了,我请的民间百家戏子都散了,不过酒还剩一些。”
他握着羡泽的指尖,实在是扎眼,羡泽一脸醉态恐怕都不知道这些,就让他给占了便宜。
宣衡正要将宣琮从地上拎起来,羡泽就已然拽出自己的手,身子懒懒滚了半圈,两手托腮趴在凉簟玉席上,朝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