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惨死(第5/5页)
裴晏看向毡毯,“是去毡毯上躺下?”
姜离点头,“不错!就是这个躺下的动作,是凶手最为关键的一步”
她走到毡毯以西,“这毡毯虽无枕头,但我怀疑凶手早知道秦图南的习惯,知晓他若觉疲累之后,便会在毡毯上休息,而当他躺在了毡毯上,其脖颈正暴露在头顶的宝盖之下,这宝盖深有二尺来长,若是在里面藏上一把刀斧,何人会发现?”
裴晏明白过来,“你是说,是刀斧从顶上落下砍下了秦图南的头颅?”
姜离点头,“我虽未见过尸体,但我记得大人说过,秦图南颈部断口极高,而习武之人若想一剑断颈难道不是挑脖颈最细处?并且我猜秦图南伤口两侧,应该还有淤伤。”
裴晏颔首,“不错,若是刀斧落下,除了断颈,还有些许砸伤,由此而生淤伤。”
姜离又点头,这时她看向脚下地衣,“大人再看这地衣,这地衣乃是羊绒与粗棉织就,因被水泡过之后有些发胀,而水和血色融入地衣之中,便极易让人忽略倒在地上的水量,其实已经超过了一茶壶的茶水量”
裴晏眼眶微缩,“是冰!斩下秦图南首级的是冰刀!冰刀斩断了秦图南脖颈,而屋内烧着火笼,火笼的温度会使冰融化,若没有地衣便罢了,地衣和毡毯作掩护,再加上本就有茶壶倒地,便让我们忽略了地上的水量有异!”
姜离重重点头,“不错,大人如果检查这宝盖,应该能查出痕迹!”
裴晏立刻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大理寺差役进门,按照吩咐去寻木梯,但这时裴晏又道:“若是冰刀,那凶手必定要提前进来布置机关,假若真是用冰刀砍下秦图南脑袋,那他的脑袋又是如何挂去房檐上?还有,倒地的茶几和茶壶也是用了冰做机关?再者,凶手不知秦图南何时躺下,躺下后又会不会翻动,那冰刀是如何掉下来?”
姜离叹了口气,“脑袋如何挂上飞檐便是我未想通之处,至于冰刀何时落下,我本想茶几倒地和冰刀掉落许是同一套机关,但我适才又看了现场,并未发现有何线索证明,茶几距离秦图南有些距离,他亦没有伸手够茶几的动作。”
姜离陷入疑难,裴晏安抚道:“无碍,若凶手真是用宝盖藏冰刀之法杀人,那他至少要提前一夜来准备机关,如此亦多有进展”
说话间大理寺差役搬着木梯而入,裴晏攀上木梯,亲自去查看宝盖和屋顶,没多时,他定然道:“你猜的不错,宝盖上的挂钩有丝线残留,起挂钩还有往下脱出的痕迹,当是吊过重物,且屋顶上的黄稠亦有一道破口,凶手很有可能将悬挂冰刀的长线藏在了黄稠之后,其长线尽头,定然在触手可及之地”
“触手可及……”
姜离轻喃一句,目光从悬挂宝盖之地沿着黄稠的破口往西面墙壁看去,裴晏这时也看向屋顶和墙壁连接处,“冰刀可悬在宝盖挂钩之上,但要不着痕迹地固定住冰刀不落,定还需要一处借力支点。”
他将木梯移到茶几处,再攀上一看,很快发现高悬的经幡后竟有一处钉子弯折的横钩,且颇为牢靠,他恍然道:“冰刀吊于宝盖之中,再加长线藏在黄稠后,至此处卡在钉子之上承力,下端可固定在佛龛或茶几之上,无论固定在何处,只需将末端一松,冰刀便可落下,事后再将挂冰刀的长线抽走便可。”
姜离点着头,面上却又生疑惑,“但如此大费周折布置,又是谁解开末端呢?若是凶手自己,他何必做此机关?待秦图南晕倒之后,进来刀砍首级便可。”
裴晏跃下木梯,“除非凶手没有砍下他脑袋的能力。”
姜离眉间微蹙,这时,九思从楼下跑了上来,“公子,薛姑娘,宋仵作验完了,他怀疑秦桢是被人下了蒙汗药”
姜离脑海中闪过一幕,立刻道:“去查他的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