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II(第4/9页)
珺昇把头歪在一边,没有说话。
第四天清晨,侍女惊喜地发现珺昇吃了那碗粥。
腾鸢听闻此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端了食物去看珺昇。珺昇不会当着他的面吃东西,于是他每次只是将食物放下,便轻声地出门去了。到了傍晚,珺昇喝完了粥正打算睡下,腾鸢却端着莲子羹又回到了她的房间。她抱住被子,紧张地看着腾鸢。
腾鸢将莲子羹放在她床前不远的圆桌上,慢慢地说,“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咸阳,说不定要走上十天半个月,伙食定是不如现在,天冷,你这两天不如多食点。”
珺昇怔了怔,随即说,“你为何要做这些节外生枝之事。”
腾鸢不假思索地回道,“无论如何,你是我未来的夫人,我自然要照顾你的生死。”
珺昇啐了一口,厉声道,“就算你说这些,我依旧是要找机会杀了你。”
腾鸢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第五天正午,腾鸢拔营归秦。副将带着三万军士留在新郑,处理韩国的降兵,而腾鸢则要回到咸阳报捷并交还兵权。行路急,腾鸢让珺昇与他共乘一骑。他特意遣人用雪狐皮做了一件披肩,将珺昇包得严严实实地,再用揽缰绳的手将她环在怀里。为了让珺昇感到舒适温暖,腾鸢并没有穿铠甲。
行路颠簸,珺昇的身体还很孱弱。腾鸢一看到珺昇脸色发白,他就放慢了速度。原本在队首的他,逐渐退到了大军的队尾。
突然珺昇说,“我难受,请带我到路旁休息一下。”
腾鸢调转马头,向路侧行去,小心地询问,“感觉如何?不如我差遣人给你烧些热水……”
话未说完,珺昇猛地一抬手,精致的匕首毫无犹豫地刺向腾鸢的喉咙。
腾鸢是何等人,他是秦国的右将军,出类拔萃的功夫好手,虽然有些措不及防,但却在最后一刻躲开,只有脸颊被珺昇的匕首擦出了血迹。鲜血沿着腾鸢英俊的面孔流了下来,珺昇一惊,手一松,沾血的匕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声引起了在不远处跟着腾鸢的副官的注意,他把马拉过来,警惕地问询道,“将军,有什么情况吗?”
腾鸢将珺昇揽在自己怀里,侧过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脸,轻声道,“公主身体不适,汝等先行。”
副官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藏在腾鸢怀里的珺昇,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正想说什么,腾鸢却又开口,“速去。”
副官一拱手,干脆地转身归队。
腾鸢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说,“我们等等,一会走在队后,以免被人问起。”
珺昇看着腾鸢脸上的伤口,因他的态度竟有些犹豫不决。腾鸢拉起珺昇有些乱了的披肩,一边整理一边说,“刚才是我手滑,不小心伤了自己。”
日日刀口舔血的人,不小心刺伤了自己?
珺昇微露愠色,道,“你莫要看不起我。”
他将她的披肩裹好,又一次抱进自己的怀里,“你想杀我,我不拦着你。但你总不能不让我躲。”
珺昇把脸一侧,没有理睬他。
当晚,大军扎营。珺昇是腾鸢未来的夫人,自然与将军共处一帐。士兵在帐内只支了一张床榻,珺昇犹豫着不愿意住在里面。所幸腾鸢说自己晚上还有军务,或许不回来,珺昇才将信将疑地睡在了床上。珺昇躺在榻上,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散落进来。她想着白天的事情,腾鸢的反应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几次,竟有些难以入眠。过了子时,隐约听到外面的将士抱拳行礼和问候的声音。
她用被子蒙住自己,装作睡着。
可心里又想着,若腾鸢要上床来对她做什么,她宁愿咬舌也宁死不从。
腾鸢进了帐子,却也没有声音,只是看着与被子纠缠成一团的珺昇发了会呆。珺昇似乎能感到他的视线,后背僵直成了化石,却不知缘何紧张。半晌,只听腾鸢深深地一叹,随即将披风往地上一铺,和衣睡在了火炉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