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喜又见愁(第5/5页)
这种保密的方式非常奇葩,表现在被捕的嫌疑人交待出来的销赃对象记录如下:X月X日,田鸡卖给我一块表,五百块钱;上上个月,几号我记不清了,红薯给我打电话,有台笔记本给我,惠普的;上周吧,好像是周四,白毛给了我两台手机,都是苹果的,成色一般,八百块钱一台……他就叫田鸡,我真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红薯是个男的,我们收东西都是熟人介绍,红薯认识白毛,认识的人出货我们才接,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有时候他们就随便起个名,只要有中间人就不怕,反正是一手货一手钱,下回再交易知道这个信儿就成……
周宜龙眼睛越睁越大,交待出来的嫌疑人名字如下:肥布、田鸡、钢蛋、老妖、粪杆、马勺、白毛、钓子、屎星………等等诸如此类,可能是物品、可能是牲畜、可能是昆虫或者动物,反正就是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名,一想也确实如此,收赃肯定得保密,双方肯定也只相信现金,这样的情况要依据体貌特征描述去反查,所费时间可就值得商榷了。
“扒手的江湖是一个特殊的圈子,从行为模式上分析,首先,他们有非固定的交流方式,就是所说的江湖‘黑话’,行外人听不懂的,比如手表叫圈子、笔记本电脑叫大板、金银饰品叫硬货,等等诸如此类,你就把他们的话录下来也会听得一头雾水。次之,他们目标选择各不相同,可能针对中老年群体、可能针对游客、也可能针对某个固定的社会群体作案,作案的手法千变万化,用手指的、用镊子的、用刀片的、有单个作案,有团伙作案,甚至还会出现几个团伙分工协作作案……长安地域的特殊性,类似犯罪存在的时间足够久到让他们给每一个环节都设置反侦察的障碍,那,你看到的就是了。”
贝琳轻声道,周宜龙看她时,是一张从容而睿智的脸庞,相顾间,他有点羞赧了,讪讪地合上了审讯笔录道:“也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大量使用“黑话”、“绰号”的优势在于,想要一一查实会变得困难重重,都是认钱不认人、认赃不认人,扒窃和销赃专业化的程序这么高,想反查回去,而且固定证据链,没那么容易哦。那怕就能做到,时间、精力、警力都是耗费不起的。
越想越难,周宜龙喃喃道着:“可我们都是坐在办公室的水平啊,就有再多的警力也不可能把这个千万人口的城市面面俱到啊……如果每一个团伙,都能像我们盯布狄这个小团伙这样,掌握行踪和手法,那该多好,可惜……”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用了多大精力才盯住布狄这个团伙,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别说长安大大小小的团伙会有多少了。
言已至此,贝琳冲他笑了笑道着:“你其实在试探?”
“没有没有。”周宜龙被揭破心思,摇头否认。
“没有我也可以告诉你,以孙教授公共安全专家的水平,怎么可能像一个普通指挥员一样坐镇,说不定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哦。可以给你透露一小点点……像我这样去追踪扒手团伙的,孙教授可招了不止一个人。”贝琳调皮地笑笑,摆头道着:“走吧,审审这俩销赃的,好好学学他们的黑话……你太心急了,戏才开幕,**还远着呢。”
周宜龙被撩得心里一漾一漾,听得孙教授还招有队伍的时候,他莫名地兴奋了,怨不得关键时候她出了这一狠招,挖到了两个重大销赃嫌疑人,要是提前布了不止一个两个像贝琳这样的便衣,那岂不是等于暗盯作案、明抓销赃,一下子把两头的证据链都固定住了。
“哎,等等我,我得向您好好请教请教,这个计划到怎么设计的,我了解的越多越迷糊,到现在都没想通……”
周宜龙兴冲冲地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