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第4/8页)

“我可以代你吃。”陈子轻为自己的聪明笑了下,然后就收起了笑容,蹙着眉心对遗像上的人抱怨地说出两个字,“骗子。”

“答应我要长命百岁,根本没做到。”

“不是说话永远算数吗。”

陈子轻把遗像放在他旁边,让遗像上的人看着他吃长寿面,他一筷子一筷子的捞着吃。

一碗长寿面吃完,遗像上沾了层面香,好似也跟着一起吃了。

“梁津川,关于你说到做不到这件事,你一直都没跟我道歉。”陈子轻双手托腮,“你欠我一声对不起,以后要还我。”

“必须还。”

陈子轻咬牙:“不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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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夜里,陈子轻做了个梦,他梦到梁津川跪在他腿间,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神经病地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

窒息让陈子轻脸涨红渗紫,他张着嘴想喘气,带来的却是更强烈的晕眩。

梁津川手上力道不减,是真的要把他的脖子掐断,他在本能的求生欲之下,指甲用力抓抠上梁津川的手背。

或许是疼到了,梁津川的禁锢有一霎那间的凝滞,陈子轻在那点缝隙里扒着他的胳膊爬起来,骑在他身上,发泄很久以来的痛苦。

“我不想吗?”

“我也想啊,我走不了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走。”

梁津川委屈怨恨地瞪着他,眼眶开始变红,眼泪一颗颗地顺着眼尾掉出来,长睫泛潮。

陈子轻心疼地哄着:“好了好了,我快走了。”

他弯下腰背,用力把梁津川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你再等等,再等一下子好不好。”

梁津川把脸埋在他胸脯里,喉咙深处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哽咽。

陈子轻醒了,他躺在床上,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原来是一场梦。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他都走了。”

陈子轻支着手臂坐起来,他脱下睡衣就要放一边,手上动作忽地一顿。

下一秒就抓住睡衣前面一块布料,攥在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捻着这布料,怎么觉得,真的有点潮。

陈子轻的指尖有点抖,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昨晚到底是不是梦……

“咯咯咯——”

屋后不知道哪家的公鸡打鸣了。

陈子轻被那鸣叫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把睡衣叠好放在枕头边,不洗了,晚上接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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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梁津川就没来过陈子轻的梦里了。

大概是信了他说的,就快走了的话。

陈子轻没有很快离开,他在村里过完春天,进到夏天,跨进秋天,迎来了寒冬,又一春。

集团高层带律师来处理公务,陈子轻该签字的签字,是他让他们来的。

因为陈子轻的直觉告诉他,快到登出时间了。

梁津川留下了数不清的财富,那么大个集团,没有子嗣继承,即便陈子轻有意收养一个当继承人,也来不及培养了。

况且陈子轻个人也有一笔相当厚的积蓄,房产更是好多。

都卖了,能卖的全卖了。

钱大部分给慈善,小部分给老员工们,王建华跟梁云也有分成。

陈子轻很努力地想了想,试图发现自己还有什么事漏掉了,他想不起来,就这样吧。

人不是机器,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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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把这大事解决了,只剩下等待了。

宁向致就是这个阶段出现在陈子轻小院门前的,他之所以这么晚了才来,是因为他生了场病,最近才稍微好起来点。

也是癌症,结肠癌。

陈子轻上下打量宁向致:“你都这样了,不在医院躺着,跑来干什么。”

宁向致老了,鬓角发白,眼角长皱纹,五十多岁,气质上是清爽的中老年人,身体上油尽灯枯。

“医院不收我了。”宁向致简明扼要。

短短几个字透露了许多信息,有关他的病情,他心态不错。

陈子轻把桶里的最后一件衣服拿起来,拧着水。

那衣服后,水不好拧。

宁向致来帮他,两人各拧一头。

水声稀里哗啦,打湿了土面,灰化作泥点子溅在他们的鞋面上,裤腿上。

陈子轻把衣服搭在竹竿上,宁向致细细看他,总担心他想不开,这一看发现他比自己想象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