孖姊(第5/10页)

苏航嗫嚅。

“为什么不敢说,你送东西给我,你和我玩了一天……很快乐!”雪明笑道,“怕她……怕她会想到什么?会猜到什么?”

苏航笑着想走开。

“别走。”雪明一手扯住他,轻盈地旋进他胸怀,手指凉凉地触到他的下巴,短短的须根,“告诉我,她想的和猜的,可是真的?”

苏航看她,身心轻飘恍惚,是她又似她,这样黑的眼睛,这样美的执拗。他不由自主地颔首。

“她美还是我美?”雪明的唇渐渐地靠近,甜暖的热。

“一样……都是……那么美。”苏航闭上眼睛,任由她的呼吸把他罩紧,冷不防地被推了个踉跄,睁开眼,雪明一脸冷气地怒视。

“苏航,你搞清楚你要吻的是谁,是奚雪亮还是奚雪明,我不是别人的影子!”

苏航也沉着脸不语。

“我不是穿了西装高跟鞋长发律师版的奚雪亮!你搞清楚没有?”雪明眼里含着泪水,“为什么你的未婚妻竟然和我一模一样?既生明,何生亮?从小我们就拼命摆脱一样,可还是一样,一样相貌一样脾气,连爱的男人也是一样!”

苏航上来把她拥进怀里:“不一样的,你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快乐。”

风吹着山上的树叶,满山哗啦啦的声响。

“其实要什么紧呢,只要能这么被你抱着,管你把我当作谁?”雪明失声哭着,“管你把我当作谁,只要你能这样把我抱着,一辈子,好不好?”

苏航轻轻地把她推开,按住胸中澎湃潮涌,尽力平静下来:“雪明雪明,你听我说,你真的,让我难忘,只是我已答应了雪亮。我是个普通人,抱歉,我先遇到她。”

雪明忽地离开,泪还不干,却先笑了:“呵……抱歉,我也太入戏了。”

见苏航仍关切地看她,背了身走在前面:“下山吧,多晚了,黑糊糊的,吓人。”

“不用怕,我保护你……”苏航忙跟上去。

“你保护我?呵呵,在中南政法念书的时候我学过擒拿剖过死尸,未必比你差呢。”雪明嘻嘻哈哈地说。

苏航送雪明回家,下车时嘱了一句:“哦,鱼干记得拿着。”

雪明关上车门:“留给雪亮吃吧。”

“她说不喜欢吃鱼的。”

“她不喜欢吃……才怪!拿回去吧,要是她还是坚持不要,”雪明顿顿,“你不又有拿来送我的机会了?呵,她才不肯呢!”

苏航笑着看她:“上去吧,我等你的窗户亮了才走。”

雪明停下,低了头,手指擦着玻璃上的细尘:“只要你点头,我就不会让你走。”

见他两难,雪明笑了一声快步离开。

苏航叹了口气,心上隐隐地有些闷疼。

10

次日上班,苏航迈进办公室,奚雪亮早已等在里面,把夹着病历的钢板山响地摔在桌子上。

门关着,外面的同事听得在笑,李主任说:“瞧见吗,这就是同事恋的弊端,政务公开,舆论监督。”遂敲门进去,装作不知他俩干吗,只问苏航,“15床切颅咽管瘤的那个病人这几天恢复得怎样?”

苏航答:“挺好的,第二天就能进食了。”

“血糖检查呢?”

“这几天每日都检测六次,也是正常标准范围,我想今天开始一日检测两次就可以了。”

“也好,但要密切注意指数变化,她毕竟有糖尿病底。”李主任说完,看看他俩,“干吗?一大早就腻在一块儿,还不快去查房?”

苏航趁势出去,雪亮也低了头去干活儿。

只是雪亮一天都在和他赌气,他又不知该如何哄她,说假话非他所长,说真话岂不自动送死,所以干脆做个闷葫芦,什么也不说,这又只能惹得雪亮更气。

下午4点,临下班时候,雪亮还不和他说话。

“雪亮,15床的血糖测试到时间了,去吧。”苏航好声好气地说。

奚雪亮也不看他,冷冰冰推着小车出去,取了血样,电梯人多,只好气哄哄下楼去化验科,不知怎的踏空了楼梯,连滚带摔,试管砸了一地稀烂,连手脚都擦伤渗血。这下可委屈大了,还不哭着回来给苏航看。苏航又是包扎又是抚慰,好言好语地直到下了班径直拉着手去吃饭,路上苏航才忽地记起血糖的事,雪亮说试管都摔了,唉明早再验嘛。苏航想着这几天的指数都变化不大,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