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男扮女装(第4/5页)

小半个时辰后,庭渊在前院和苗秋莲整顿菜地,他离门口近,忽而听见外面有人惊呼,还有人惨叫了一声。

突然而来的动静吓了他一跳,便往门外去看,就见几个陌生汉子惊慌失措,有的溅了一脸血,腿脚看起来也软了,想跑跑不动,在地上连滚带爬。

更让人害怕的,是刚才为首的那个娄进,相貌什么样他之前没多看,但衣裳料子比其他人好,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娄进腰腹间全是血,脸色白的不像样,要不是咬着牙往前逃命,怕是早晕了过去,他左手捧着快断掉的右手,胳膊不停抖,右手被从手腕处砍得血肉模糊,像是只剩了一半皮肉和胳膊连着,要是不托住,恐怕会在颠簸中彻底断掉。

下午,太阳往西边去了,冬日天短,为省灯油钱,乡下人大多都早早上了炕。

今天吃了肉,狗儿下午就没出去,在院里劈柴火,他像是又窜了一截,快撵上庭渊了,胳膊腿瞧着细,但力气不小,抡斧子十分有劲。

苗秋莲和庭铁山在后院忙活,一个喂牲口和禽畜一个铲粪扫洒。

竹哥儿坐在有太阳的墙角剥柴豆和花生,回头好煮豆子饭吃。

庭渊低头纳鞋底觉得累了,揉揉后脖子,见狗儿劈了不少柴,他过去拾起来抱进柴房摞好,又拿了扫帚将木头渣子扫成一堆,这些木渣锯末都能用来点火,烧炕也用得上。

门口来了人,二黑汪汪叫着迎上去,庭兰瑜停了动作,见是隔壁石头他爹周平,便吆喝一声二黑。

“平叔,我爹在后院。”庭渊说道。

周平手里拿了张纸,笑着说:“我不找他,让狗儿帮着看看田契。”

闻言,狗儿放下斧头,接过那张契约细细看了一遍,开口道:“写得没问题,和官契一个样式。”

他八岁时,冬闲就在隔壁村教书先生那里上学,念了三年认识不少字,家里活多忙碌,念书又费钱,自知没有考功名的天分,他就不再去了。

虽如此,他也是几个兄弟姊妹里唯一念过学堂的,平时看契约写个信件不成问题。庭兰生和庭兰河小时候家里日子没那么好,掏不起束脩就没上过学,有时遇到要写字的事,都会让他过去。

每逢村里人喊他帮忙看信件时,庭铁山嘴上不说,眼神脸色十分骄傲,一家泥腿子,总算出了个能识文断字的。

周平将田契叠好,一笑眼角显出许多褶皱,说:“早就说多买两亩地,你石头哥说亲也好使,这回算是办妥了。”

他高兴来又高兴回去,没有多停留。

庭渊好奇问道:“平叔买的谁家地?”

狗儿又抡起斧头,说:“徐应子的,前两天我还听人说他找买家,没成想这么快。”

“原是他。”庭渊将扫帚靠在墙上,说道:“我记得爹说伯景郁去年就是在他手里买的两亩地,今年又卖两亩,这日子还过不过。”

庭兰瑜笑道:“你瞎操什么心,老赌鬼赌瘾上来,万贯家财都招不住败的,如今还有几亩田地供他挥霍,再往后,可就不知道卖什么了,幸好他那夫郎死得早,不然跟着他也是受罪。”

庭渊又道:“可怜启儿和他弟弟瑞儿,没人管不说,一天天还要受他老爹拖累,我看啊,就像满村人说的,他夫郎不该死,该死的是他。”

徐应子是赌鬼,原本和里正徐承安是本家,他嗜赌成性,怎么打都悔改不了,后来连徐承安也不搭理他更不管他,渐渐弄得家徒四壁,祖上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眼看着也快到头了。

“谁说不是呢。”狗儿劈开粗柴,又从旁边捡了一根在墩子上放好,说:“才我看田契上所写,一亩十两银子,这回他卖了两亩,整整二十两银子,要搁别人,恐怕一年多才能花完,他?不出这一两天,只要钻进赌坊里,那银子就是别人的。”

庭渊啧一声,骂道:“这老赌鬼。”

近几年无论水田还是旱田,只要是良田,基本十两银子一亩,田地如此金贵,庄稼人珍惜还来不及,偏偏徐应子放着良田不耕种,一味只知道赌钱吃酒。

傍晚,趁太阳还没落山,庭渊和竹哥儿一人端了碗肉汤往村子北边走,他大哥二哥在那边盖的房。

苗秋莲把剩下的肉汤和肉块子分开盛了,肉块想吃的时候在锅里热一热,肉汤能煮饼丝也能泡馍馍吃,炒菜的时候放一勺提香增味,吃的花样多着呢,两个儿子分了家,日子过得还行,可当娘的总会多想想,熬出来的肉汤又不兑水,同样是金贵的,每碗她给搁了三四块肉,足够解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