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明直见松间雪(第2/3页)

  她嘴角扯动,算作是个笑容,轻描淡写地说:“这世间只怕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们算是一种人,只不过我遇见了你,而他……”她叹息一声,重又抱紧他,轻声哼着歌。

  她的胸膛随着歌声微微起伏,柔软地包围着平宗,令他的身体渐渐不能自已地发热、发烫。怀抱着他的身体温软馨香,带着熟悉的诱惑和久违的亲昵。平宗的手渐渐不老实起来,在她的后背上下游走,手掌抚过腰臀落在她的腿弯处,突然一用力,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放在了自己的膝头。

  叶初雪攀紧他的脖子,身体柔软得仿佛全身骨头都已经化掉,瘫软在他的怀中,双眸几乎要溶出水来。

  她曾经在山野之间寒露的夜里思念他,在梦中思念他,在冰冷的河水中思念他,在大雪纷飞的山岭间思念他。她带着对他的思念殚精竭虑地活下来,将自己凝结成一团冰,将自己的意志和思念结成丹、化为血,她所经历的一切,所等候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当他手掌的茧子摩擦过她身体的皮肤时,叶初雪再也无力压抑,一任泪水恣意汪洋地泛滥成灾。

  平宗懂得她这一刻的情感,因为他几乎也要为他们这样久违的亲昵而落泪。

  他们等了太久太久,又被仇人、亲人分开得太久太久。仿如长天孤鸿,云间冷月,一切色彩和风姿都要在彼此的体温中氤氲升腾。他们太需要在这一刻拥抱住彼此。

  她是他的良药,可以治愈一切怒火中烧。平宗担心她的身体尚未恢复,不敢太过放肆,她却不肯放过他,突然抬头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咬下去。

  疼痛激发了更多的欲望,他嘶吼着征服她,令她辗转呻吟,终至痛哭失声。

  当他们终于停下来相拥喘息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阴沉狠厉之色,而她哭红了的眼睛中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还好吗?”他问,担心自己还是太急切地伤了她,一边问着,一边去看她的身体。

  叶初雪把他拉住按在身旁,自己伏过去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别乱动,冷。”

  平宗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延庆殿的御座之上,厚重的漆桐木地板上铺着锦垫玉簟,但寒意还是从地板上往上透。

  他无声地扯过被脱得乱七八糟的袍服将他们一起裹紧,一边吻着她的额头一边说:  “你刚出了满月,我怕你还没有恢复。”

  “现在再担心不是晚了吗?”她抬起头轻轻啃咬着他的下巴,舌尖在他刚冒出来的胡茬上扫过。

  “我本来想等到你满了百日。”他托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作怪,拇指抚着她的嘴唇,目光迷离。

  “我知道。”她说完后闭上眼安静地在他胸口栖息。

  平宗突然就明白了:“你到底还是生气了,对不对?”

  她沉默着,指甲从他胸口的皮肤上划过,留下几道白色的印子。

  平宗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长叹一声:“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他心中满是愧疚懊恼:“我以为我坚持就是保护你们母子,谁想到却将你们置于这样难堪的处境中。”

  “其实我并不想要那个后位。”

  “我知道。是我一意孤行,才引致今日之辱,可恨……”他突然顿住,终究长叹一声,“可是没有后位的保护,你们母子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险。有这后位,至少在后宫不会有人对你们不利。”

  叶初雪倒是想得开:“若一纸册书就能护得后位上的人周全,这古往今来哪里又有那么多深宫长门之叹。”

  平宗越发恼恨起来:“我本来以为他肯扶持阿戊,总不会延及无辜,谁知道他却下这样的黑手。”

  叶初雪睁大眼望着延庆殿高深的天顶,良久才说:“他和当初的我有着同样的孤绝,却不至于无所不用其极到这个地步。这会儿他大概已经懊悔,我来时见他在外面跪着。”

  平宗哼了一声,不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