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3页)

梁文德吃了一惊,直觉告诉他,这恐怕并不是什么好啃的善茬儿。

“你是?”梁文德没去马场,认不得霍珩,便露出疑惑。这时手下人走上前来,梁文德附耳过去,便听说了,面前这人就是在马场上一脚踢断了梁绍两根肋骨的凶徒,便是花眠背地里找的姘头。

梁文德一听,登时冷冷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个见不得光的奸夫!”

雷岐扶着杜钰,将杜大人安顿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了下来,闻言剑眉一扬,有点儿明白了过来,原来姓梁的压根想不到,霍将军竟是亲自来了沧州,还以为他是将军夫人另在沧州安置的姘头。气恼之余,不禁好笑。霍将军的脾气像炮仗,一点便能炸成烟花,身份权势,武力韬略,样样压死人,还不是个肯善了的,梁文德挑了个最不适宜的时机赶过来,夫人还在病中,霍将军满腹的火气不发泄完,姓梁的今日恐怕踏不出这个门。

霍珩唇角往下一拉,哂然地别过了头,从回廊之后走了下来。

仿佛是被这气势所震慑,梁文德畏怯了,立马扳过身畔之人的肩膀,躲到了两个打手后头,“花眠那小贱人,自己不干净了,让我们的马球也不干净,她助纣为虐坏人姻缘不说了,还打伤了我的儿子,我儿子断了两条肋骨,我必也要她断两条肋骨不可!”

霍珩嗤笑,“众目睽睽,眼不瞎的都知道,人是我打的,肋骨是我踢断的。”他环顾周遭,这群干瘪瘦弱的打手,能集齐倒也是不易了,“我只后悔,若我早知道梁绍是这么个玩意儿,两根肋骨算便宜了,该直接废了他。”

“你、你……”梁文德惊骇得难说出话来,指着霍珩,面露诧色。

霍珩又朝他走了几步,梁文德板着家丁的肩膀不住后退,“你岂有此理!”

霍珩搓了搓手掌,手指在掌心抵出咔嚓的脆响,“你在官衙尚且口吐狂言,要以暴制暴,可想而知平日里是多嚣张,目无王法。本担忧打坏了杜大人家里的东西,但既然如此,教你手底下这帮软蛋一起上来。”

梁文德惊了。

霍珩从没有如此咄咄逼人过,但出人意料地爽。

“你方才推的这个六旬老者,便是朝廷命官,教你的手下今日殴打了。”

梁文德吃惊地望向杜钰,万没想到这个衣衫褴褛穿得似个打渔翁的老头,便是杜钰?他惴惴忐忑起来,只听霍珩又嗤了一声,“杜大人被打,这笔账我不讨,他自己来。”

梁文德稍稍放心下来,杜钰老胳膊老腿,看得出这整座衙署也没多少人,倒是不用太过畏惧。

但这没完。

“那么,你口吐恶言,侮辱前扬威营骑都尉,现金吾卫副督统倒是可以清算清算,陛下的外甥,怎么也算是皇亲了,按律该拔舌滚钉板,杜大人,是也不是?”

不待杜钰回话,梁文德瘫倒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人是霍珩!

不是什么奸夫,不是什么姘头,竟就是霍珩!可是这怎么可能!不是传闻说,霍珩对陛下指的这门婚事极为不满,甚至险些就在花眠入门之后一纸休书将她休弃了么?他怎么会来沧州,随着花眠那个人尽可夫的小娼妇一道来的?

梁文德两股战战,嘴唇乌紫,不住地颤抖,喉咙口卡着的痰咽了,顿时又一股腥甜冒出。

他想到那个不肖子的抱怨,激得老父还要亲自带着打手过来讨什么公道。逆子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