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4/8页)
汪永革赔着笑脸说:“我知道,可他还年轻,要是为了这事儿栽了大跟头,那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再说,这事儿,他确实冤。”
“我知道被人冤枉是啥滋味。当年,要是有人能给我作证,我也用不着蹲十年大牢!你儿子这回能不能把这事儿抖搂利索了,就看有没有人愿意给他作证吧!”
马魁旧事重提,汪永革无言以对,那过去的记忆,是抹不去的,马魁见他沉默不语,冷哼一声说:“还有事吗?”
“老马,汪新这辈子,能活成什么样儿,全靠你了。”
“靠我?那得看你这个当爹的实诚不实诚!”说起往事,汪永革实在无话可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全蒙在鼓里呢?当年,你明明看见我没推人下去,为啥不能给我作个证?”
汪永革沉默着,打死也不说。
马魁对此既不能理解,也无法原谅,在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两个字“报应”。汪新这孩子不错,这不好的词儿不能套用在他身上,这样不厚道。
马魁还抱着一丝希望,再次问道:“不说话是吧?”
汪永革苦涩地说:“你真的看错人了,那不是我。”
马魁冷笑道:“行,就当我瞎了眼。”
汪永革感觉路都走绝了,心情沮丧地回了家,看到汪新坐在桌前画画,他气急败坏地说:“你还有闲心画画呢?”
汪新没吱声,什么也不想说。汪永革走到桌前,看着画问:“这是什么东西?”
汪新恶狠狠地说:“狼。”
纸上画的是一只恶狼,汪新气呼呼地说:“老马头不讲情面,没人味儿,狼心狗肺!”
汪永革责备说:“你怎么总说人家的不是!你要没惹祸在先,人家能说道上你吗?”
“就算我没惹祸,他也是看我一百个不顺眼!”
“你再犟嘴!”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还不让说了?”
儿子的话惹怒了汪永革,他一把扯过画,刺啦撕了。
汪新生气地说:“撕吧!撕了还能画。”
汪永革眼里喷火,怒视着儿子。汪新豁出去了,叫嚷道:“想打我是吧?他打我,您也想打我,打吧!打死拉倒!”
汪永革痛心疾首地说:“你想把我气死吗?”自打妻子去世后,儿子就是汪永革唯一的希望和寄托,他当爹又当妈,宝贝疙瘩一般惯着,哪里舍得动一根手指头。
汪新委屈又愤然地嚷道:“爸,我知道我错了,我认错,也想改正错误。可我想不通的是,我们师徒俩在一块这么久,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为什么见死不救?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汪永革沉默了。汪新含泪自语道:“这个事儿我想不通,这个坎儿就过不去!不过,我尽力了,我没招了,我认了!”
汪永革的眼圈红了,他静静地看着儿子重新拿起画笔,继续画画。
窗外,暴雨倾盆而至,天空像被打破了一个无底洞,大雨如瓢泼一样。
日子里盛满了锅碗瓢盆,磕磕绊绊,叮里咣当。这过日子啊,哪有一帆风顺的。汪家遇到这么大的糟心事儿,作为师傅,马魁难免不被波及。王素芳感叹说:“老马,这事儿说到底,小汪也就是打了人,打得也不严重,对他的处分是不是太重了?”
马魁冷冷地说:“重不重是组织的事,我管不着。”
“可你是小汪师傅,总能说句话吧。”
“连领导都被他连累了,正火上头呢,我能说啥呀?”
“那总不能看那孩子连饭碗都砸了吧?”
“人走人道,狗走狗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蹍的,得自己受着。”“就是不管了呗?”
“我管不了!”
马燕听见了父母的对话,对父亲的冷漠很不满,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冲着马魁嚷道:“汪新是你徒弟,他犯了错,师傅也有责任!”
马魁瞪着闺女问:“你说什么?”
王素芳担心父女戗戗上,忙拦住闺女说:“燕子,这事跟你没关系,别乱说!”
马燕理直气壮地说:“怎么跟我没关系,汪新是我同学,他遇到困难了,我不能不管不问。”
马魁瞧闺女摆出一副小老虎要发威的模样,问:“你想怎么管?”马燕说:“师傅得给徒弟说好话。”“那我就是包庇坏人!”“他不是坏人!”“我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