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命,我好像上钩了(第17/27页)

萧槿想了想:“好像除了朝中的日常琐事,还要为北伐出谋划策,还要管理手下各路细作带回的线报。有时候线报太多,许多信息都是没有用的,要从中挖掘出有价值的部分就很困难。当然,如果线报太少,就更无从下手了。这些我都是偶然听他提到的,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不大清楚。”

长生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半个时辰吧,也不能回去太晚了。”说着,又拿起一个与刚才递给她的耳坠相配的步摇,在萧槿的头上比了比,与她商量道:“你觉得这个带流苏的好看,还是刚才那个带红玛瑙的好看?”

萧槿对着镜子照照,比较了半天,也没比较出个所以然,道:“都挺好看。”

得,又白问了……长生心想,要是什么都让萧槿自己做主,这丫头可就别想好好嫁人了,只好帮她分析了一下,说红色比较能够衬托她的气色。

可是萧槿本人不太喜欢那个红玛瑙的造型,于是长生又翻箱倒柜地翻起别的步摇来。终于找到一个款式和颜色都合心意的,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萧子律还是没有出现。

长生实在困得不行,哈欠打到泪流满面的地步,摆手求饶道:“不行不行,我真的得回去了。”

萧槿见她形容疲惫,也不好再留,只得命侍女送她离去,并再三承诺明天一定跟萧子律好好说说,让他老老实实留在府上等她。

侍女准备送长生一程,为她提灯。长生却坚持要自己走,推却道:“不用送了,府里我轻车熟路,你还是服侍阿槿早点睡吧,她大病初愈,需要多歇息,才能恢复元气。”

而后她一路往府门走去,又路过了那个熟悉的荷花池、熟悉的假山、熟悉的水榭,不由得驻足,回忆起数日前在这里听到萧子律说出要娶她的那句话时的心情,还震惊得心有余悸。

就在她回味往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孩童的啼哭声从荷花池的方向传来。循声望去,却没有瞧见人影,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池塘,上面静静躺着几朵未凋谢的菡萏。

夜色里的哭声,让她莫名想起萧子律讲的什么噩童的传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感觉周围阴影幢幢、鬼魅四伏,十分可怕。然而鼓起勇气,仔细再听,才发觉那哭声好像是从荷花池另一边传来的。

长生担心真的有小孩在哭,鼓起勇气,绕过荷花池去查看。这才发现,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哭泣不止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粉嫩胖娃娃。

那娃娃看上去六七岁大的模样,穿着粗布麻衣,想来是哪个仆役的孩子,因为误打误撞,在府里迷了路,正在无助地哭泣。

而在一旁牵着他的手,一边悉心安慰,一边柔声说送他去找娘亲的那个人,正是萧子律。

萧子律看上去也很疲惫,面上带着倦容,衣角沾着露水,一手拄着手杖,一手牵着胖娃娃的小手,目光无限温情地低头看着他。

小娃娃则似乎是因为刚才摔了一跤,身上的衣服都蹭上了泥土,小手也乌漆墨黑的,往哪儿一擦就抹花一大片。但惯有特殊清洁癖好,连手杖都要擦得干干净净的萧子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任他将手印蹭在自己的衣袖上。

长生觉得,自己从未见过他如此富有柔情的一面,只觉得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发出温润淡雅的光芒来,像宝珠,像玉石,像月华,像甜梦,像什么值得被人小心珍藏的物事。

她在一处太湖石后,看得臻入化境,久久未动。小娃娃却不肯走,嘟嘟囔囔地,抬起一只手来,比画着朝树上指。

萧子律顺着手势看过去才明白,原来他刚才是在玩毽子,不小心把毽子踢到了树上,拿不下来了,怕被责罚,所以才哭的。

树不算高,但是萧子律伸出手杖去试了几次,也没能将其挑下来。

长生看到这儿,以为该自己出手了。毕竟爬树这种事情,萧子律大概是有深深的心理阴影,不会去做的。

出乎意料的是,萧子律竟然丝毫没有犹豫,将手杖放在地上,理理衣袖,拎起衣衫下摆就准备上树。

长生万分惊讶,万万不敢让腿脚不好的他冒这个险,赶忙现身,快步赶过去,道:“还是我来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