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是突然爆发了外交危机(第5/12页)

“不放怎么办?”萧子律反问她,“扣作人质,好坐实‘礼仪之邦却行龌龊之举’的罪名吗?”

“那倒也是。”长生叹气,现在的舆论压力已经泰山压顶了。

萧子律玩味地瞧了她一会儿,道:“臣倒是觉得那百济太子真是可怜,方才公主还跟人家依依惜别,这会儿就后悔没把人扣下了。”

“你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

“臣自己啊。”

“……”

长生特别后悔跟他一起走。

随着百济使团的离去,大多国家都与大宋划清界限,并参加了魏国组织的大规模声讨运动,与魏国共同派了来了使臣。

魏军则打着救助本国僧人的旗号,气势汹汹地向大宋边境集结。

朝野已紧急调兵遣将,值此用人之际,赵怀璧将军却因为案件受到了牵连。因他兼领了京中左卫营将军之职,魏人矛头直指,非要将他处决。

现今,萧子律正就此事与以魏人为代表的使团周旋。

广德公主不知为此流了多少眼泪,皇帝也大为头疼。先是发妻辞世,再是外交危机,如今北伐还没准备好,人家却快打上门来了,还要拿他女婿开刀,分明就是欺人太甚。皇帝毕竟也上了年纪,终于扛不住,积郁成疾,在朝堂上病倒了。

尽管经过御医抢救,暂时没有大碍,却仿佛一夜之间步入了风烛残年的行列。

然而风烛残年的他,还是没有册立储君。

一直蠢蠢欲动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愈发想要表现自己,纷纷请命带兵出征,还彼此指责对方不行。

“打什么打,你们哪个是带兵打仗的材料!”皇帝气得挣扎着从病榻上站起来,用摆在龙床边的农具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打了出去。而后颤他巍巍地躺回去,满心懊悔,想着要是老大还在……当初若是不曾为了杀鸡儆猴而严惩国舅的话,该有多好。

他觉得对不起大儿子,大儿子近日来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长生同刘义符坐在一起,见他面带忧郁,缄默不语,以为只是苦于没有找到魏人在幕后操纵了僧侣事件的证据,不疑有他,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只有硬着头皮去碰碰运气了。学习萧子律,单靠一张嘴皮。明天,我就同父亲一起上朝,当着各国使臣的面,把真相说出来。你以为如何?”

刘义符摇摇头,觉得没什么用处。就算她巧舌如簧,魏使又何尝不是老谋深算之人?怎会被她空口白牙地糊弄过去。她手上始终缺少一份关键情报,就像他现在的处境一样。

但他还是同意她去试试,道:“我去一趟泥台县,也许能找到证据,但需要几天时日,你若能拖延三日是最好。”

“好说。”长生郑重道,“你尽管去,胡搅蛮缠的事交给我。”

翌日是魏人要求交出赵怀璧的最后期限。长生特地梳洗打扮,束起发髻,系好腰带,穿着一身庄重的鸦青裙衫,与父亲一同上殿了。

庄严的大殿之上,她镇定自若地站在一众持笏的大夫和持节的使臣当中,语气沉着地叙述了自己自年初便暗中留意魏国僧人动向,发现个别魏国僧人形迹可疑一事。

一时朝野议论纷纷,心存疑虑的显然不止她一人,只是大家都拿不出证据来。

魏使也深谙此理,闻言不但丝毫没有紧张退缩之意,反倒恼怒非常,质问她为何如此血口喷人。

长生在魏使面前落落大方,不卑不亢道:“贵使称本宫诬蔑,又可有反驳的证据啊?”

魏使冷哼一声:“事实面前,无须证据。殿下此乃诡辩之术,吾等可不会掉进坑里。”

哟,还挺机智的。长生微微挑眉,又道:“贵使眼里有贵使的事实,本宫眼里也有本宫的事实。既然你我各执一词,不如将滞留在建康的贵国僧侣叫来,再选上两名武官,当场对质。”

“就算魏僧会些拳脚,以作防身之用,又能如何?”一旁的别国使臣明白她的意思,给魏使帮腔道。

长生轻笑一声:“既然诸位大使也承认,魏国僧人也许会些拳脚,那么中元节一事,究竟是谁先对谁动的手,谁出于自卫而亡,是不是就难以盖棺定论了呢?也许真相未必像魏使说的那样。而是魏国僧侣先行袭击我大宋官兵,才导致流血事件发生,也有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