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7/9页)

裴明淮冷冷地道:“既然景风这么说,那我就说了。他族里有一种特别的蛊,若女子和男子交合,那女子就能将那男子体内的蛊虫引出来。这是唯一的法门,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太子愕然道:“蛊虫?我身体里面……”

裴明淮道:“太子不必问我,我也不知道有人在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那是种很特别的蛊虫,对你是全然无害的。那蛊虫体内,又藏了一样东西。太子也只管放心,只要无人召唤,这蛊虫就算是藏一辈子,也没什么。但既然杨甘子来了,就是存心把这东西唤出来的,是无论如何也要从太子那里得到的。”

太子道:“那她为何不杀了我再取出……”

裴明淮道:“杀了太子,那蛊虫便会随着太子的死而消失无踪,也是徒劳无功。”

太子道:“你是说,甘子对我并无情意,都是作伪罢了……”

“有没有情意我不知道,她只是被人利用罢了。”裴明淮道,“蛊这个字,便是以器皿盛虫,在设计这件事的那个幕后之人的眼中,杨甘子不过是个美貌之极的器皿罢了。太子也不必再多想她了。”

景风忽道:“那她为什么会死?”

“他们族中这些事,我也是一知半解。”裴明淮道,“大约是因为把那蛊虫放到太子身上的人并不是她,那个人怕是已经不在了。那种蛊虫,只有主人能唤出来,若是别的人……她要把此物从身体里面取出来,她就得死,而且必得是相当凄惨的死法。太子殿下,我不让你见杨甘子的遗体,就因为她受此反噬,死法极惨,若太子还想记得她的好,就别见她,还能留个念想。”

景风瞄了他一眼,道:“反噬?被蛊虫反噬?”

裴明淮道:“是。”心里一阵酸楚,知道杨甘子最后留下来,也是为了自己,便如她说的,见上一面,最后说两句话,也因此,她还苦苦撑着自己那张脸,那身皮。

庆云打了个寒战,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那么,那东西呢?”

裴明淮道:“想来已经不在了。其实到底是什么,我真不清楚,哪怕是放在我面前,我怕我也是认不出来的。太子殿下,这件事,我们都是外行,你最好找个懂蛊术的行家,江湖上多的是。”

太子茫然道:“什么东西?谁放在我身上?这……我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啊!”

裴明淮道:“我实在不知道。只是因为昔年去过氐族,略知道些,才这般推想。长孙一涵和她爹,想必都知道原委,所以才相助杨甘子,接近太子。这婚事,本来就是一桩匆匆忙忙的婚事,任我们谁都觉得古怪得紧,不是么?太子重诺,昔日答应沈鸣泉的事一定会办到,所以一定会来。不过,太子殿下放心,对你自身是没有损害的。他们只想要那东西,不会害你,也害不到。只是我求太子殿下一件事,杨甘子想必是受旁人欺骗,不会是她家族的主意,请太子不要迁怒她族人。这件事,我会朝杨甘子的兄长问个明白,究竟是什么人骗她来做这件事。”

太子点头道:“她并不曾害我,我怎会迁怒?我现在只是为她伤心,她……她真的是很天真,什么都不懂,必定是有人骗了她。”

景风怒道:“哥哥,你现在还帮她说话?这件事交给我,我非得找他们氐族算帐去……”

“她没想害我!”太子大声道,“她不会想要我去伤她族人,这件事,我说了你不必管!”

太子素来疼爱景风,对她这么说话,极是少见。景风见太子动怒,倒也不敢再说。

庆云皱眉道:“说实话,我不是太明白,明淮哥哥,什么物事,值得他们这样拼了命来抢?这般说来,沈家哥哥,也是……也是同谋?”

太子不语,景风冷冷地道:“哥哥对他这般好,他却敢算计我们,哼,我这就命人……”

只听有人长笑,道:“不必劳公主大驾了,我已经来了。”沈鸣泉走进了花厅,团团一揖,笑道:“那位吴廷评一直跟着我,生怕我跑了,其实,我哪里又会逃呢?我就是想来见一见众位,说几句话罢了。”

沈鸣泉衣履鲜洁,哪里像个家里刚死了人的光景,倒比他成婚那日看起来容光焕发了许多。只听他道:“四位又大驾光临寒舍,在下实在是喜不自胜。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