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第2/7页)

不过分家的人也说,从前东苑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所以那扇门的钥匙跟着他们老太爷下葬时一块儿埋了,不让他们过去。

这些事情阿寄不清楚,只模糊地听长辈们说东苑不让过去。

他看姜遗光好像把前前后后都转了一圈,连带着他身上也暖和起来了,不过姜遗光转悠过后似乎又打算把他送回去睡觉,阿寄急了,扯扯他衣角:“姜公子,堂叔公和我说过,说您要找的东西在东苑。”

姜遗光:“东苑?”

阿寄点点头,回忆起堂叔公的模样一字不落地把话说了一遍。

当时白骥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在一个夜里,他把阿寄叫起来,抱着他考了几句诗,然后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记着,叔公和你说的这些话,除了姜公子以外不能和任何人说,你的叔叔也不行。”

“祖宅分东西二苑,东苑建得早,西苑是后来修的。姜公子想要的很可能在东不在西。至于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就告诉他,这么多年没有回去,我也不记得了。”

姜遗光带着阿寄脚步一转,往东边走去,过回廊穿花院,看到了据说隔开东西二苑的刷得雪白的围墙。

墙约丈来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东苑风光,让人看不到另一边。墙底积雪,白墙和白雪相接,分不清边界。有些地方还栽了几朵腊梅,细小的黄花在月光下很不起眼,却有股喷薄的清香,

沿着墙走了一段,总算看到了那扇门,也是黑色的,实木制成,又厚又重,布满湿漉漉的灰尘。

姜遗光沉吟片刻:“明天再过来看看吧。”

他记下位置,带着阿寄往回走,随意找了一处挨着阁楼的凉亭坐下。阿寄嘴上说着不困,不过在坐下后没一会儿就靠着姜遗光闭着眼睛睡着了。

天边渐渐翻起一丝鱼肚白,像极了刚睁开的一双眼。

一到白日,夜里所见的诡异之景就好像都消失了,老宅又大又广阔,即便身处冬日也处处是景。

阿寄又不怕了。

老仆照顾他换了衣服吃过饭以后,他本想去找姜公子,这时却有个来报,说分家那边来人了。他只能留在大堂等待。

不多时,仆人引进来一大帮人,有男有女,大多头发都白了,最年轻的看上去也有三十来岁。一进来后,为首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就颤巍巍走到天井里放着的几十口棺材边,跪下,大哭。

其余人纷纷抹泪跟着跪下,哭声此起彼伏,响彻白家祖宅上空。

阿寄看着他们,又想起棺材里躺着的人,头一低,眼眶里忍不住也流出热泪。

一群人哭够了,在老仆们搀扶下起来,各自落座。阿寄虽然年纪辈分都小,但他是本家人,所以和那位最先跪下哭嚎的老人一同坐在上首,两边高椅坐满了人,还有些坐不下的束手站着听吩咐。

姜遗光站在阿寄身后,将底下众人样貌神情一扫眼底。

按照辈分,那个老人算是阿寄的叔叔。阿寄乖乖喊了一声后,他塞过去一个厚厚的白包,然后开始说起两家的渊源。

老人叫白祖望,和白大儒白慎远不是一支的,但白慎远的父亲和白祖望的爷爷算是关系不错的堂兄弟。后来分家以后,白慎远这一支去了京城,他们留在西南老家,两边就淡了些。

但不论如何,都姓白,打断骨头连着筋,更何况京城那一支并不是不认祖宗了,每年都会送些银钱用作族里出息。这边若有人要去京城办些什么事,那边招待得也很周到。到后来,白慎远成了帝师,连带着他们也飞黄腾达,一跃成为当地望族。

白祖望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会遭此不测。

说了这一茬后,他又指着底下的人让阿寄来认。

他把自己的七个孩子包括远嫁的儿女、儿女们的孩子都叫来了,他底下四个弟弟妹妹也叫来了,弟弟妹妹们的孩子也在……所以看起来才有这么多人。

这些人未必对京城那边有多么向往,但白祖望发了话,他们总是要来的。想到京城那支给予自家人的方便,又有老太爷领着,不哭也难。

还有些就是为了阿寄而来的了。

原本如果白骥跟着来,这些人自然不敢动心思。但是白骥在路上病逝,只留下阿寄这么小个孩子,他能知道什么?能守的住这么大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