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6/7页)
“是啊,有什么事吗?”凌清扬掠了一下刚才未及梳理的一绺头发,佯装关切地问道。
“我们要找他了解一下有关问题。”
“原来是这样,可是不凑巧,他现在不在这里。”
“哦,那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喽。”何雨从监视点明明看到郭煌走进门,就再没有看他走出去,凌清扬大白天说谎,她心里顿时有了气。
“是半小时前离开的。”凌清扬看何雨不快,生怕前边大堂说漏了嘴,连忙补充道:“何警官,如果他回来,我会马上通知他到你那去,让他作些什么准备吗?”
何雨没搭茬儿,她已经立起身来,盯住客厅中那幅《昭君出塞图》出神。画中的王嫱怀抱琵琶,面向着寂寥长空,毅然决然地驱马走向异国他乡。图画左上角有一行潇洒的草书题款,缀着郭煌的名字。
长门咫尺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画儿可以,只是题款格调低了些。”何雨背对身后的凌清扬说道,“依董事长的品位和意境,应当改个题款。”
“哦,改成哪一句?”凌清扬对警察颇有成见,不以为然地问道。
“改为《明妃曲》中的‘汉恩日薄胡恩深,人生贵在相知心’两句。当年的昭君宁可和亲远嫁,也不愿深宫白头;现在只要两情相悦,可以不分民族、国籍去追寻梦想,又可跋山涉水回归故土。”
“何警官,真想不到你对诗词和历史这么有研究。”
凌清扬是想借故拖住何雨,便借着话音附和道:“昭君是想和命运抗争,可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先嫁给呼韩邪单于,以后又被继任者相娶,一生数嫁而终老异乡,儿子也死了,不能不说是悲剧啊。”
“凌总的见解我不敢苟同,昭君应当是历史上有重要贡献的女中丈夫。”何雨喝了口茶,一边观察着凌清扬的神色。
“从表面上看,她是不肯苦守宫中,才被迫和亲的。可正是这种遭遇,才成全了昭君,在她的作用下,不仅使南匈奴成为汉王朝的附属国,而且迫使北匈奴向大漠逃遁,赢得了边疆半个世纪的和平与安宁。”
“你说得很对,昭君地下有知,也会感谢你这位梁州女警官对她的褒奖的。”凌清扬此时不仅对何雨刮目相看,而且很想把谈话继续下去。
“董事长是哪里人,以前到过梁州吗?”何雨接口问道。
“我祖籍是南方人,第一次到梁州来,就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凌清扬迟疑了一下答道。
“那董事长是要在这里长住下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凌清扬才觉察出这丫头的心机,她是在不动声色中完成对自己的调查询问。
“梁州生活很方便,可以算作我选定的一处投资之所吧。在国外住惯了,很想换换环境,加上有你们这样的民警为企业服务,我说不准哪天会把拐棍儿竖在梁州。”
“那我们太欢迎了,董事长,占用了你的时间实在抱歉。”何雨微笑着表示告辞,走了几步,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实然转回了身子。
“董事长,既然郭煌先生不在,你能给我提供一下他的手机号码吗?”
“可以可以,现在就给你打,看他在什么地方。”凌清扬暗忖郭煌已经走远,就毫不迟疑地按动了对方的号码。
奇怪的是,凌清扬手中的掌中宝接连发出电话接通的声音,可对方竟然不接手机。
何雨将号码录入自己的手机,接着打,却听到什么地方有手机铃声的鸣叫声,她循声观察窗外,发现了那条通往后门的小径。很快,她打开虚掩的后门,门墩一边扔着那台正不停鸣叫的手机。
她的目光射向凌清扬,双方的脸都腾起了一层红雾:一个是因为气愤,一个却是尴尬和诧异。
原来,郭煌趁凌清扬和何雨在院内说话的时候,匆匆穿好衣服,走向很少有人知道的后院夹道,很快出了后门。正巧一辆面的正停在小巷边,他一招手,那辆车就沿着墙边驶了过来。没等他的腿跨进车门,就被车上的一只胳膊猛地拽进了车内,慌乱中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郭煌起初以为碰上了公安的便衣,刚要说话,就被一条湿毛巾捂住了嘴。顿时,一股怪怪的香味吸入鼻孔,不一会儿,他便软绵绵地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