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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譬如图灵,计算机之父。再有像近期上的《波西米亚狂想曲》,弗雷迪也是受害者。当然你可以把他们都归结于时代错误。但时代错误这事就像万金油,群体意识嘛,时代错误来背锅,”夏新亮不知道几时回来的,“跳出小格局,就说群体意识,还有布鲁诺啊,他说地球是圆的,让人架火上给烧死了。说他精神病,说他被女巫附体,这么说起来,2000年中国才把同性恋从精神病目录中删除,实现了同性恋去病化。”
“百科全书啊你。”文君敲了敲夏新亮的脑袋。
“回来还挺快。那你再受累送送君姐吧,你直接把她送回去,自己也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准时来队上,咱们碰一碰,接着往下走。”
“我不用送。”
“送,得送。就您这恨天高,我得搀着您。师父我送完君姐就回来吧,昱刚不也还跟这儿呢嘛。”
“你甭管他了,他就一夜猫子,白天睡。咱明天这样吧,去趟赵红霞家里。咱们过去看看。”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办案子这些年,最常经历的就是这种情况。再微小的线索也不放过,再不合理的情况也要紧跟,功夫下到了,老天爷总会赏饭吃。
赵红霞忽然遇害,事发时她的嫂子带着女儿住在赵红霞位于香江花园的独栋别墅里,事发后娘俩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这回过来,正赶上她们要回安徽,一是本来也是出差顺便来探亲,二是现下赵红霞遇害也要着手为她办理后事。尸体还停在法医中心,但后事不能不办。钥匙留给我们,说好保持联系后,人就带孩子走了。
虽说上门来看看,可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这儿既不是案发现场,也不是抛尸地,要说跟案件有关,也就是捋一捋赵红霞的生活轨迹。
对一个人来说,这么一套别墅住着显得有点过大了,我正溜达着看一层的保姆间,就听见夏新亮在二楼喊我。
赵红霞的衣柜里,几乎没有丝袜,仅有的两双还都是肉色的。而她遇害的时候,全身上下只穿着一双黑丝袜。现在问题来了,赵红霞脚上的黑丝袜是哪儿来的?她平时不穿黑丝袜,那就是凶手给她穿上的?为什么要给她穿,搬运她的人是不是凶手本人?
我和夏新亮正合计这事,李昱刚把电话打过来了。
有人试图领赵红霞的商业保险。
鉴于李昱刚那边捋出了一些线索,我跟夏新亮索性赶回了队上。
现在我们有两个疑点,一是黑丝袜的来历,二是商业险的受益人。这两方面,李昱刚都有所进展。
首先黑丝袜这边,李昱刚通过互联网辅助摸排发现,我们最早接触的那位香港老先生,是个恋足癖,这就让我们将调查视线挪回到了他身上。老实说,我们接触过这位老先生之后,还没有对他持怀疑态度。但现在这个线索上来,就要推翻之前的认知重来。再次把他请来,他还是风度翩翩,有问必答,我们很快又把他给排除了,很简单,事发时他正在跟人谈生意呢。人证俱全,清晰无误。
接着是保险受益人。李昱刚查到了赵红霞有一份商业险,受益人既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社会公益机构,这个人叫费彬。当时李昱刚心里就存了个疑影,马上就接洽了保险公司,叮嘱他们,如果有人来办理赵红霞的保险,暂且找理由推搪掉,并且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警方。
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我们前往保险公司,一起看了监控,监控里到这儿来办理保险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夜里跟文君见面的那位“贵公子”!夜里帮我们找那个人,一早就来保险公司办业务,这什么骚操作?他是双面间谍吗?
我本来想让保险公司把这个费彬叫来,我们带走,但转念一想,又怕这个费彬狡猾,闻见可疑的味道,就决定干脆还是让文君给他约出来。显然他曾经是文君手底下的特情人员,文君叫他比我们用保险公司诓他,见着他的可能性更大。
我就给文君去了个电话,她听我把这个情况一说,电话里我都能感觉她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这小子,就爱跟我来这套。瞧我收拾他。”
7点多,文君带着费彬和一个男孩儿一块过来了。除了李昱刚留下来再度梳理案件,我们都去了审讯室。文君搬了几张椅子过来,营造出了开小会的气氛,就完全不是审讯气氛。茶都准备了,跟费彬说话的感觉也像是自家小孩儿犯了错她去训斥的那个架势。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费彬跟文君交情很深,可以说文君看着他从狡猾的小狐狸成长为狡猾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