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盐(第2/3页)

而章诗寻在那站了会,眼眶渐渐红了,她最后也没哭出来,而是弯腰捡起了自己摔坏的手机,她走过来,伸手直接抱住了翁星。

“他们还要让我复读。”

“第三年,我二十岁了,翁星。”

“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我不像你,在B班待那么久还能考入A班。”

拥抱她的手指渐渐蜷曲,翁星心里像扎了根刺,她默默让她抱着,没回应。

“我不想读,我宁愿去打工。”

她复读了两年,参加三次高考,分数没一次过了两百。

复读第一年,体育生,体能不好,文化分低没上,第二年学音乐,文化科答题卡涂漏了一页。

“今年他们想让我学画画。”章诗寻声音听不出颤抖了,她调整过来,松开翁星的肩,故作轻松,“刚好你也高三,我们算同届了。”

轻咬唇角,翁星想安慰她几句。

章诗寻却似乎已经接受现实,她撩了下耳边的刘海,银圈耳环亮晶晶,“走了,算陪我吧,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她带她去了一家淘古董的店。

章诗寻选了个手动档的打火机,说这个绝版,她要了。

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坏了,这边没POS机,把手机塞给翁星,她说对门她熟,她捏着卡去那边换钱。

垂眸,翁星看着手里的黑色金属质打火机。

背面映着logo,设计得很精巧,锋利的切割平面,手感很凉。

老板在旁边看着她,不住地夸,“小姑娘你朋友好眼光,这是Zippo的生肖纪念款,06年限量发售的,绝版了现在。”

“你朋友不买,你买了拿去送男朋友,他肯定喜欢。”

翁星捏了捏打火机打火机机身,她犹疑了会问,“多少钱?”

老板比了两根手指,“只要两千。”

眨了下眼,翁星没再接话。

等了约莫一刻钟,章诗寻还没回来。

翁星只得把打火机搁下,背着背包穿过街道走近那扇黑漆的木门。

门口装饰得很简陋,牌匾也没挂一块,在这偏僻的巷子里,似乎少有人至。

翁星站门口站了一会也没见有人出来,犹豫了会,还是敲了敲门进去。

这间店构造很奇怪,一条长甬道通向内里,外间连摆设也没。

水泥房隔音倒不错,一直安安静静的。

抬步往里走,翁星想着这既然是章诗寻熟悉的地方,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甬道狭窄,光线很暗,直走了一段距离,前路一转,是个拐角,翁星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其间还混杂着人声,嘈杂错乱,听不真切。

而甬道前面变得宽敞,一间二十来平的房间里有些穿着零零散散的穿着黑白马甲的应侍生。

看见她进来,前台的应侍声打量了她一眼,长得清纯漂亮,穿着打扮像女高。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熟稔地问了句,“开桌还是找人?”尾调拖得很长,有气无力的,听起来有种刻意。

适应了会房里的光线,翁星才看清前台旁边的褐色牌匾:

质数台球厅。

敛了敛神,翁星让自己声音尽量大一点,“找人。”

“楼下。”旁边女应侍生一手握着球杆,一手指了指旁边的楼梯。

这是一间地下台球厅,小说电视剧里坏学生扎堆赌博喝酒的地方。

翁星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心里有点忐忑紧张,她捏紧手指,对服务生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转身往楼下走,她听见身后的议论。

“这一个,蛮有礼貌的。”

“可惜那太子爷不喜欢这款。”

“这周第几个了?”

“六个,还是七个,记不清了。”

“怎么那么招女生,都爱劝他改邪归正。”

“人帅啊。”

……

声音渐渐远了,翁星听不清,沿着楼梯下楼,耳边声音变成了场子里正在放的摇滚乐。

台球厅很宽敞,十几张台球桌摆放其间,除却有球桌的地方是亮的,其他地方灯光都五颜六色的,晦暗低糜,染上颓靡气息。

一路上除了球就是酒瓶,还有赌局里的骰子滚落在地。

里面玩的大都是男生,围桌趴着,拿球杆盯准台上的球,也有没玩的,在旁边休息区的沙发喝酒玩牌。

翁星站在入口处,环顾了一周,都没看见章诗寻身影。

正准备离开时,她听见熟悉一声,“我他妈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