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4/4页)
提起那个女娘,他眼底的霜冷一刹消散,目光似回光返照之人,流荡出一种扣人心弦的明采温柔。
徐寔看得心惊,又觉心酸,忽然反省自己坚持隔开这两人,是不是做错了……耳听卫觎慢慢低问:
“……飞隼的信上,还有别的话吗?”
在无人处,他的自控力已薄弱到这种程度,连见一封信,都恐摁不住心弦。所以与簪缨那边飞隼互通消息之事,卫觎一向交由徐寔经手,见过信,再转述给他而已。
徐寔顿了一下,如实道:“信尾有一行不同于杜掌柜字迹的红字,是……用胭脂写的,问主公是否很忙,为何不给她亲笔写几个字?”
卫觎的喉结立马滚动一下。
单听这句话,他便能想象出,她写下这句话时是何等神态,何等语气。
是无辜里带着点天然的娇,委屈里又藏着点不设防的媚……
谁家的小促狭鬼,用哪门子胭脂。
“信呢?”
徐寔道:“主公若要,我这就去……”
“烧掉,马上。”卫觎忽又转了口风,长身而起,如一阵起火的急风卷过军师身边,掀开毡帘迈入北地的凛风里。
站在苍莽天地间的男儿,大氅猎猎,顶天立地。他宽硕的背脊绷如硬弓,却有千万只蚂蚁在上爬行勾挠。
痒入骨里,搔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