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番外三(第5/7页)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不要!」
她鬆开手,俏皮地跳转过身去,倒背著手走了两步,忽而站住,凭栏而立,笔直地看著萧渔道:「我不会站在原地等谁!即便你追上来,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她会如姐姐那般,一直勇敢地拼命地向前飞,不為任何人停留。
萧渔怔怔追了两步,突然感受到震撼般的颤慄游走全身,他的血脉鼓胀、毛髮悚立,五感之内只剩下眼前这个彷彿会发光的姑娘。
「咕咚!」
「咕咚!」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别的姑娘走进我的心裡啦,萧渔默默地想。
纵然来日不能得偿所愿,我亦无悔。
转眼十年过去,庆贞帝已显出几分老迈,彼时已升任工部尚书的柴擒虎距离入阁仅有一步之遥。
他在这个时候提交辞呈,满朝哗然。
两年之前,柴振山隐退,并非他打不动仗,带不动兵了,而是身居高位已久,须得急流勇退。
庆贞帝明白他的心思,為表示弥补,将柴擒虎的爵位升了一级。
而只要没有意外,他入阁是铁板钉钉的事。
然而柴擒虎却在这个时候要求告老还乡,朝中大部分人都不信。
你才几岁?!
好多新科进士都没你年轻,你告哪门子老,还哪门子乡?!
有人说柴擒虎得势猖狂,这是在以退為进,本意是要求皇帝提前让他入阁;
还有的人说柴擒虎是在以退為进,本意是要求皇帝允许柴振山重返朝堂,毕竟当爹的今年也才不满六十,又没什麼大病,朝中比他羸弱者比比皆是。
总而言之,第一次请辞时,没人当真。
甚至就连裴远山和两个师兄,也委婉地表示,难得前程似锦,这麼早就请辞,未免太……
柴擒虎本也没想能一举成功,於是半年之后,再次请辞。
此番满朝哗然的动静,比上次还大。
终於有人意识到,这廝是来真的。
请辞这种事,本也是朝臣们屡试不爽的招数之一,但需要拿捏一个度,这个度的最佳衡量标準就是你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君不见,有的人本想玩一出欲擒故纵,奈何庆贞帝表示:不玩儿!
於是假请辞,就成了「真被擼」,想哭都没地儿哭。
也有的几次得逞后自以為得意,屡次使用,最终耗光皇帝耐心:
「如你所愿,滚吧!」
总而言之,这是一项如果没有必死的觉悟,最好别用的狠招。
庆贞帝召见了柴擒虎。
君臣面对面,一时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庆贞帝道:「真要走?」
柴擒虎笑笑,「是。」
庆贞帝叹了口气,「都要撇下朕了!」
他的头髮已然花白,声音迴荡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平添三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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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与他最要好的硕亲王突发急症,饶是太医署倾尽全力,也只熬了一个月便驾鹤西去,走在了庆贞帝前头。
硕亲王的意外离世让庆贞帝备受打击,一夜之间头髮白了大半。
他亲自為这位皇弟扶棺,哭倒在灵堂上。
也是因為这件事,让柴擒虎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平时最活泛最开朗的硕亲王会走得如此匆匆?
他还那样年富力强。
「近来朕时常在想,」庆贞帝幽幽道,「孤家寡人,是不是坐上这个位子,就一定是孤家寡人?」
他的视线飘飘荡荡,似乎一直穿透厚重的宫墙,飘往不知名的远方。
「伯都,」他第一次喊了柴擒虎的乳名,像对待自家子侄一般拉住他的手,几乎带了点恳求,「再陪朕几年吧!」
柴擒虎是红著眼眶回家的。
虎仔看了,担心得不得了,抓著自己最喜欢的小弓箭吧塔吧塔跑过去,搂著他的腰,软乎乎道:「爹爹,你不开心了麼?」
柴擒虎熟练地把她抱起来,颠了几下,「没有。」
虎仔有些不好意思地挣扎著跳下地,「我是个大姑娘啦!不可以随便给人抱啦!」
十岁的姑娘,已经很把自己当个小大人了。
柴擒虎笑笑,转而摸摸她的脑袋,「好吧,我的大姑娘!」
虎仔就很得意地叉起腰,得意了会儿,又摸摸他的眼角,「那為什麼哭?」
柴擒虎沉默片刻,「有个人想离开一个待了很久的地方,但那裡也有对他很好的人,他有些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