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5页)

她曾和漆月抵死缠绵的老宅已经不存在了,只有被保护起来的老榕树还矗立在那里,像一个古老地标指明着方向。

明天,这里就要开始为新楼搭建做准备了。

她拎着礼服下摆走过去,一处处看着。

这面还残存未劈碎的墙,会不会就是她和漆月曾经的卧室,她们曾在这里手心与足心相抵,汗液浸湿了一条条床单。

突然她看到一个影子,下意识后退半步后,内心的惊惶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盈,像一个不断鼓气的气球填补了一整晚的空洞。

唯一会和她一样,在今天深夜来这里的人——“月亮。”

漆月懒洋洋靠着墙咬着一只烟,也没抽,不知在想什么。

她微微偏头冲喻宜之笑:“喻宜之你这个人,都让你别这么叫了,你真的是很倔啊。”

喻宜之走过去,高跟鞋跟不停陷在碎砖堆出的缝隙里,漆月看着她慢慢走,也没伸手扶。

终于她走到漆月身边,闻到漆月身上的味道,头埋在漆月肩上,又叫了声:“月亮。”

漆月扔掉嘴里的烟,一把紧紧搂住她的腰,舌头粗暴的钻进她嘴里,带着刚刚咬过的烟草味。

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漆月凑到她耳边:“喻宜之,你这礼服是不是很贵?”

揉在手里一层薄纱,仿若无物,被漆月纸一样狠狠揉皱,带来激烈的形变,喻宜之本能想后退,却被漆月狠狠搂着腰往自己身上压。

喻宜之太白,有时漆月甚至觉得她皮肤像瓷,泛着淡淡的鸭蛋青,这会儿她瓷白的皮肤却快速充血,从眼皮到眼尾都泛起病态的红。

死死半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高岭之花这样的姿态更能激发人的占有欲,也许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的礼服昂贵却不结实,“嘶啦”一声。

漆月指尖滚烫,却死死钳着喻宜之的腿不让她躲。

喻宜之单腿穿着高跟鞋站在地上,几欲摔倒。

她们什么都没带,无法做更多的什么,等漆月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放开她的时候,她一手扶着那面断墙,垂首,胸口剧烈起伏喘息。

幸好这时没人会来工地,不然就会看到清冷禁欲、总是把衬衫扣子扣到最上一颗的喻总监——礼服肩带被撕碎了半截,滑落肩头,露出直角肩的优越线条。下摆的扯碎让裙身失去了本来的形状,微风一扬,露出腿部本来青白的皮肤,这时却泛淡淡的红痕。

不知是被漆月刚才钳的,还是因为热血躁涌。

漆月把刚才扔地上那支烟捡起来,拍拍灰,咬在嘴里点燃。

烟草的味道飘散开来。

她跟喻宜之隔着段距离,背靠墙,手指抠着已千疮百孔的墙壁,反省着刚才自己的失控。

那样急切的想要占有喻宜之,是想留住些什么,又能留住些什么。

明明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她们的过往和故事,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漆月猛吸两口烟,重新扯出不羁的调子:“喻宜之,你跑来这里干嘛?工作也太拼了吧?”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为了工作而来。”喻宜之问:“那你呢?你又来干嘛?”

“我啊……”漆月勾起唇角,眼神扫过断壁残垣和茫茫荒草:“我就是来亲眼看看,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爱。没有恨。没有牵绊。没有留恋。

那句话的语气被月光晒得太苍凉,化为一根针,深深扎进喻宜之心里。

漆月说:“就当我们来告别过了吧,你真的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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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喻宜之最后一次去K市分公司。

艾景皓到的比她更早,拿着咖啡走进她办公室:“早上好。”

“谢谢小艾总。”

开晨会时,喻宜之把各项工作交接安排的井井有条,艾景皓补充了几项集团决议。

散会后,艾景皓衬衫袖子挽起,抱着空纸箱进喻宜之办公室:“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好寄回邶城的吗?”

“没有。”

艾景皓一愣:“还以为你们女孩子都有些不愿离身的小玩意。”

摆件。相框。文具。玩偶。

喻宜之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七年前从K市离开就是这样,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连一件衣服都没带走。

她不是一个心存留念的人,这是她冷漠的另一个表现。

而这一次则是因为,最想要的,永远都带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