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5页)

而如今她要嫁的人是凌越,她才会想要事事参与,想让那种飘忽的忐忑落到实处。

但这心事不能与他说,只能含糊着应付过去,转身又开始忙活起来。

凌越劝不住,又被沈成延的人时刻盯着,以婚前不可时常见面为由拘着二人,无计可施下,又恢复了之前只能传信笺的日子。

直到婚期前几日的添妆,一大早鹿鸣小院便尤为热闹,沈婳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彷佛为赵温窈添妆就在昨日,如今便来为她添妆了,她喜欢热闹,却不爱花心思去应承那些不熟的人,故而来的都是她的闺友或是家中姐妹,那些闻讯赶来凑热闹的都回了谢礼委婉劝退了。

程关月准备的是副光珠的头面,红艳明亮的光珠璀璨夺目,放在匣子中都掩盖不住它的光亮。

沈婳有段时间尤为喜欢光珠,沈老夫人给她打了两套,可都不如这副精美流光璀璨。

她捏着这沉甸甸的匣子,只觉手掌都要往下坠:“阿姊,这也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我家中没有妹妹,一直将你当做亲妹妹般,嫁了人就不好再像以往那般随意见面。给你的便好生收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扭捏捏起来。”

太后已定下了凌越启程的日子,待亲事完成后的第七日,便要出发离京去西北。

她可以将一家人都带去西北,可程关月却带不走,再说她年底便要远嫁陇西,到时见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此番相见后,她们姐妹或许真要天各一方,下回相见不知要何年何月。

还未出嫁,光是想到这儿,沈婳的眼眶就有些发红。

程关月把匣子关上,往她怀中推了推,“小傻子,成亲是件欢喜的事情,再说夫婿也是你亲自挑选,最般配合适不过的,有什么好哭,赶紧把眼泪给憋回去。”

沈婳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见四下无人,拉着她的衣袖到底是没忍住,小声地问出了心中憋了许久的疑惑:“阿姊,你与大哥哥……”

程关月脸色微微一凝,略带着些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或许是朦胧的好感吧。”

“大哥哥知道吗?”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我与他是绝无可能的。”

在白马寺时,沈婳述说她对凌越的喜欢,让程关月头次意识到,她对沈长洲是不是也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感。

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埋下的种子,一点点生根发芽到再也阻止不了。

但沈长洲对她无意,她也有家族的使命要肩负,与其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如斩断所有的念想。

若是程关月真能成为她的嫂子,两人便还是一家人,又能长久地在一块,那该有多好。

“婳儿,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万事称心的,爹娘养育了我,程家让我衣食无忧,我便得承担起这一切。相爱之人能相守便已不容易,你要与凌越好好的。”

程关月往日都是率性自在的性子,这是她头次见她如此郑重的说一件事,送别她后心中正堵得慌,就听说大长公主来了。

沈婳下意识地理了理衣裙,在凌越的心中大长公主是唯一尊敬的长辈,她见着太后并无紧张,可一听说她老人家,就有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紧张与羞怯。

自从熙春园的事后,大长公主便深居浅出,两人也没机会见面,不想再相见两人的身份已全然不同。

大长公主今日穿了身棕红的锦袍,脸上挂着喜色,一瞧见她便止不住地盯着笑,将本就羞涩的她看得满脸通红。

“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来,让我老婆子好好瞧瞧,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沈婳羞红着脸,小步走了过去,大长公主直接揽着她与自己坐同一张椅子,牵着她的手左右地看,“比上回瞧见圆润了些,更好看了。”

上次是她最落魄的时候,不仅刚从水中上来,还衣衫不整面色惨白,这段日子将养回来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她娇娇地说了句多谢大长公主,便被她老人家捏着掌心努了下嘴,“马上都要成亲了,还喊大长公主?”

她浓密的长睫微微颤了颤,低低地喊了声:“姑母。”

就见大长公主乐开了花,挥了挥手让人将东西抬了上来,足足两个大箱子,一打开便流光熠熠,堆满了金银珠玉,好似屋内瞬间便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