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5页)
知寒扶着宋玉笙,她大病初愈,还不宜如此的操劳,“小姐小心些。”
“无碍。”宋玉笙最后看了一眼正厅上的牌匾,那是喻言的字迹,上面落了些灰尘,这是最后一眼,“走吧,去收拾东西。”
——
喻言的屋子。
当年喻言在秦景帝那,相较宋坤,她是更受秦景帝重视的。有些什么话,都会与喻言商讨一番。
帝王好面子,喻言不可能再与宋坤交谈秦景帝说了些什么。
因着需要,她是有单独的屋子的,宋坤很少到那儿去的。
喻言离世后,她大多数的东西都放在了那。
知寒上前一步,推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储藏久了的书卷味,算不上难闻,还可忍受。
这屋子后来都是喻家的人在打扫,还算的上是干净。
宋玉笙立在正中央的位置,这能看得到那边的桌案,眼前仿佛出现了喻言的影子。
喻言脸上带着温婉的浅笑,极为耐心的教授着她书法,在她写的好的时候,喻言还会伸出手,手心里放了甜枣,是给她的小奖赏。
喻言是个温柔的人,在记忆里,宋玉笙几乎没瞧见过她发怒生气的模样。
宋玉笙移步到了桌案前,扶过桌案上还摆放着的笔墨纸砚,指尖传来冰凉的感触,早已没有当时的温柔。
她阖上了眼眸,关掉那肆意涌上来的回忆,“收拾物件吧。”
知寒,“是。”
宋玉笙目光移向那边的书架上,上面放着的都是些经世做人的书籍,或是前人的诗词歌赋。喻言阅的书又多又杂,这书架整整占了两面的墙。
目光一寸寸的扫过,最后落在了一本四德书上。
上面言说的大多是当世女子该如何的为人处世,例如妇言、妇容此类的教化书。
宋玉笙稍稍踮起了脚尖,把那本四德拿了下来。
她若没记错,喻言虽不说,但她能看出来。喻言也是个天生反骨的人,最恨女子出身,只能被拘禁在这一方后院里,事事忍让。
哪怕拥有了一身的本事学问,也是落的个如此的下场。
四德书事教化女子安分守己等的,她怎么会无端的放了一本四德书进来。
宋玉笙微拧着眉,随意的将书籍的页数翻开。初时还不见什么的端倪,到中页的时候,夹放着一张的小字条。
是喻言的字。
透过光线,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字迹,潦草凌乱,想必是赶时间写下的。
宋玉笙心中警铃大响,手上的动作有些颤抖。
喻言是最端庄稳重的,有何事能让她如此惊慌,惊慌到随手将字条夹在四德书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想平静下自己心里的起的波澜,心底那恐慌感,从足底一寸寸的蔓延起来。
她慢慢打开,动作放柔了,怕损坏了字条。
上面写着:近日的身子无端的越来越差,怀疑是与近期服的药相。
相关后面的关字只写了一半,就匆匆的停笔。想必是有人进来了,她才未把剩下的话写完。
喻言是病逝的。
当时她年幼,也未细想。初时确实是大夫几月会来府上诊治一次,喻言的身子是无碍的。只是到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大夫住在了宋府,日日诊治也得不出一个结论来,直至喻言的病情回天乏术。
无端——
难不成……
思虑到这里,宋玉笙的脸色霎时变白了,那恐慌感如同将人泡在了冰冷的罐子里,漠过了全身,直至让人无法喘息。
怎么会。
怎么会是。
她收紧了手指,将纸条捏进了手心里,指尖也一同泛起了白。
“小姐?”知寒唤道,见宋玉笙毫无反应,又问了一声,“小姐?”
宋玉笙眼神空洞,那视线死死的盯在了手掌。
——
王府。
秦漠刚处理完朝政之事,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夜空里只有零星半点的光晕,今夜的云雾浓厚,连带着月都是遮住了大半。
“阿笙呢?”秦漠第一句话便是她。
今日本是想陪着她一同去宋府的,这下狐狸死活不愿意,说是女子的家事乱的很难,他不便掺杂起其中。
她又是软磨硬泡的,他这才勉强应了下来。
好在今日下朝之时,民间的风言风语散去了大半,还有好些人为她鸣不平。消息能传播的如此之快,想必是处理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