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5页)

两人用完早膳,桌上的器皿被收拾下去,周围恢复清雅。

白雪红梅的院中,两人坐在一起看景,身边温着一壶酒,背影似岁月静好。

唐袅衣虽然不善饮酒,但见此美景兴致颇高,非得要拉着他一起喝几盅。

本以为季则尘在院中煮酒,还算能饮酒之人,怎知他才饮下一杯清酒,白净的面上便浮起醉红,姿势散漫地靠在红漆木柱上,眸中雾气迷离地盯着她。

唐袅衣觉得他似乎还没醉,又给他斟了几杯酒,半真半假地哄骗他喝。

季则尘来者不拒,无论她倒多少杯,全都照喝不误。

几杯薄酒下肚,唐袅衣的脸都已经很烫了,心忖,再喝下去,恐怕她就要先醉了。

她想要劝他不喝了,可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顿住了,微翘的杏眸眨了眨。

青年垂着鸦黑眼睫似睡非睡似倚在一旁,长发乌黑衬得肌如雪,白袍因散漫的姿势迤逦在周围,安静得似漂亮画中仙。

鬼使神差之间,她悄悄靠过去,一眼不错地望着他。

其实说来,唯见他饮过一次酒,是在净月山庄。

没有见过他饮酒,她还以为他的酒量很好,没想到才几杯就有些不省人事了。

唐袅衣伸手在他的眼跟前晃了晃,小声问:“醉了吗?”

原本垂首的青年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抬头定定地望着她,稍显的迟钝让他整个人都透出无害,似谁问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没醉吗?”她被看得心虚,还想去那酒盏给他倒。

季则尘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吞地放在脸上,依旧安静地看着她。

唐袅衣知道他应该已经醉了,试探问道:“知道你叫什么吗?”

他没有动,还看她。

唐袅衣略微斟酌这话可能太傻了,他不情愿回答,遂又问:“知道我是谁吗?”

这次季则尘脸上显出一丝犹豫,似听进去了,但依旧没有开口。

看来是真的醉了,连她都不认识了。

唐袅衣想起这段时日他的古怪,当着面不好问,所以借此机会问他:“季则尘,你是不是身体受过伤?”

问完后,她紧张地盯着他脸上的神色。

其实她怀疑已久了,不然为何他怎么连沐浴都穿着衣裳,也不与她过分亲近,所以除了身上有伤不想让她看见,她想不出别的。

这三年能发生很多她不知情的事情,他不说,她便只能什么也不知晓。

季则尘与她对视,握住她手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受伤……

他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他垂眸,语气迷茫。

“我可以看看吗?”唐袅衣小声地问,看他的眼神很温和,像是某种可怜的小动物。

“我只看一眼,不会做什么的。”

他没说话。

唐袅衣的手指试探地搭在他的胸膛,明显察觉到他敏感地颤了,却因为醉得意识不清没有阻止,垂着眼睫看她的手。

勾开衣袍带子时她无端很紧张,当要掀开衣袍的瞬间手腕被他握住。

唐袅衣抬起眸看他:“可以不看吗?”

他弯腰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侧过脸,语气低闷:“没有。”

唐袅衣确定他的确不对,伤口就在胸口,甚至可能是伤得狰狞怕吓到她,所以才不给她看。

为了能要看清,她柔下声调,低声哄骗:“我就看一眼,若是你不给我看,我等下就会走,去找阿箬,去找……”

“别走。”季则尘脸上露出不安,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别走,求求你别走……”

孤独和绝望的死气将他笼罩,分不清这段时日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记忆凌乱在脑中,如同伤鹤在哀鸣。

唐袅衣眼中瞬间盈出水光,压住哽音:“那你给我看一眼,看了就不走,一直留在你身边。”

看了就不走,永远留在他身边。这句话如同一块浮木飘来,溺在水中的他只能伸手去抓住。

他听话地松开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唐袅衣因为被他抱得很紧,看不见他身上的伤,便将衣裳拉开伸手抚上去。

指尖触及的薄肌,他慢慢将发烫的脸埋在她的肩颈轻喘,发紧的呼吸带着炙热的渴望。

唐袅衣被他蓦然动情的喘,吓得指尖一抖,下意识蹭过他的腰腹,触及了一道微硬的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