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5页)

阮时意万未想到,竟招来对方反问。

她无法否认这公开的秘密,只得再度搬出“太夫人遗命”。

孙伯延欣喜若狂,乞观她手上的晴岚图。

阮时意原想着当面细赏无妨,可她恰巧给了徐赫,又不忍回绝诚意满满的孙伯延。

她委婉解释,目下不大方便,需缓上两月。

孙伯延心心念念想欣赏此图,满口答应,并宣称近期留居在京,请徐家随时派人通传即可。

气氛融洽的小聚结束后,阮时意带着微薄酒意返回澜园,被告知徐赫曾于早上来过一回,且衔云郡主遣人送来请柬,邀她明日午后到府上参加书画雅集。

她草草看了两眼,因困顿不堪,径直回屋小睡,未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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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阮时意坐上马车,直奔城南商街,一为夏纤络备礼物,二为探望已独当一面的孙子徐昊。

徐昊近日忙于主理新茶馆,早早到现场,亲力亲为指挥伙计按照要求布置。

他虽与“阮姐姐”谈不上多熟络,但受伯父与父亲叮嘱,礼敬有加,亲自挑选最好的茶叶茶具,仔细包装。

阮时意为徐昊的稳重圆融欣喜,免不了多聊几句,转头见那名护卫阿煦公然露面,和静影聊得热络,内心微感不悦。

但此际的她乃平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另寻法子相劝。

赶往郡主府的道上,阮时意中途停车,进入集贤斋挑选笔墨纸砚,打算顺带给衔云郡主捎几套。

因盛会之故,四国七族的书画爱好者齐聚京城。

除去嘉元帝举办的那场比试,还有民间各流派、各书画社筹办的大小展览、雅集,是以大街小巷多了形形色色的异地画师,连集贤斋内亦挤满同好。

当阮时意与沉碧提着大包小包从店内步出,被满脸愁容的车夫告知,方才因避让巡防队伍不及,强行将马车驱到巷内,不慎撞上了石墩,导致马车轮子开裂,正等人回澜园另备车马。

阮时意估算路程,疑心赶不上约定时间,正欲从徐家各商铺中调动,忽见前方的武器铺子中行出数人。

为首男子身材挺拔,玉树临风,身侧女子英姿飒爽,不让须眉,正是蓝家兄妹。

他们身后尾随两人,一人眼如铜铃,身形魁梧,虽衣饰朴素,却豪迈如武将;另一人为女子,手里翻来覆去把玩一小型连弩。

阮时意细看那女子,竟瞧不出此人的年龄。

对方作妇人打扮,神态泄露出年迈长者的世故沉稳,但其身形五官应近中年,偏偏肌肤如刚剥开的煮鸡蛋,白嫩细滑。

其发髻梳得极其随意,仅插了一根银簪,全身散发慵懒优雅的气场,想必身份尊贵。

这张脸,显然不属于大宣京城任何一位贵人!

阮时意无端心跳剧烈。

只因她已在姚廷玉身上寻获类似的气质,那种相貌与阅历呈现落差的人,都能让她心生寒意。

尤其那人手里的连弩,阮时意起码见过两次!

一次是秋游北山,遇流氓地痞、赤月国叛徒、雁族杀手三方突袭,蓝豫立曾用此弩发射涂有迷药的锐箭,连射五人,解救了阮时意、徐赫与秋澄的危机。

另一次是在松鹤楼为姚廷玉接风洗尘,蓝豫立兴致勃勃展示自己改良过的小型连弩,姚廷玉接转把玩调试。

若阮时意没猜错,此弩实为姚廷玉所赠!

长街喧闹,阮时意听不清蓝家兄妹与那两名陌生男女的对答。

但她完全无上前寒暄之念,甚至急于撤离,以免被蓝家人拉住叙话,遭那女子觉察端倪。

偏生马车坏了,她若留在原地等候,只怕要迎面撞上。

她躲回集贤斋门内,依稀瞥见蓝家兄妹拿回小型连弩,与那两人礼貌道别,转身朝另一方向行去。

而那一男一女则驻足不前,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阮时意耐着性子,只等两人远去,不巧门外马蹄声停歇,一沉厚男嗓发问:“咦?沉碧姑娘,阮姑娘在此?”

听出是洪轩的声音,阮时意不宜再躲,硬着头皮出迎:“洪大公子,好巧。”

洪轩身着玄色长袍,如常温雅挺秀。

见她现身,他翻身下马执礼,看了看道旁损坏的马车:“姑娘马车轮子裂了?”

阮时意探头望向随他停下黑楠木马车,鎏金漆银,气派不凡,大致猜出是洪夫人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