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3/5页)
张执猜不透天子的意图,也不知天子早有取缔西厂的打算,有恃无恐道:“来日方长,待煜王去游历,咱家再与他好好算账!”
路上暗杀,比在皇城容易得多。
煜王来到御书房时,殊丽已经伴在御前,正在挽袖研磨。
少年没有看她,跪在地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御案的桌腿,“陛下要罚就罚,与殊丽无关。”
陈述白嗤笑一声,伸手拍拍殊丽的后摆,“如此维护你,莫不是给朕的五弟喝了迷魂汤?”
殊丽头皮一麻,哪会想到他举止这般轻浮,研磨的手指紧了又紧,生怕被人瞧见。
可御书房的人哪敢抬头去瞄天子,更遑论偷瞄天子在做什么,若不懂得规矩,也难以入御书房侍君。
少年偏头看向一边,青稚的脸庞还带着倔强,“先帝纵容西厂势力蔓延,导致西厂气焰嚣张,作恶多端,臣弟看不惯他们欺负弱小、残害忠良!陛下若是有心包庇,那就像砍了皇姐一样,也砍了臣弟的头吧。”
“你放肆!”
陈述白突然掷出手中湖笔,带着墨砸在了少年脸上。
少年抹把脸,脸上墨迹更甚,成了大黑猫,可依旧犟着脸,不愿服软。
这一刻,陈述白对他的忌惮如潮落,心弦松了不少,一个执拗的少年,藏不住心里话,对皇位能有多大威胁?
这个弟弟像自己,也不像,至少他不像自己习惯暗藏锋芒。
陈述白往后一靠,“行了,回去洗把脸,面壁思过三日。”
不罚他?煜王有点不确信,印象里,二皇兄是个阴狠记仇的人,不会放任谁犯错……还是说,他其实是赞同自己的做法?
见他愣乎乎的,殊丽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快点谢恩。
少年反应过来,额头抵地,闷闷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倔驴一个,陈述白勾下手指,“来朕身边。”
少年慢吞吞走过去,在错愕中,被自己的皇兄掐住了一只耳朵。
陈述白那只握御笔的手微微用力,看着少年疼得眯起眼睛。
“朕觉得你不该去游历,而是该协助朝廷取缔西厂。”
少年瞪大黑瞳,品味着天子的话,忽而咧嘴一笑,有些傻气,像是阴霾忽然散去,绮粲倾洒万丈。
天子要重用他,而非除掉他!
真的可以相信天子的话吗?
“那......”少年忍着雀跃问道,“若臣弟立了功,陛下能将木桃送给我吗?”
少年睁着雪亮的眼,期待着天子的回答。
如此一来,他不但得到了重用,还能兑现对殊丽的承诺。顺水推舟,一箭双雕。
还得寸进尺了,陈述白松开他,不置可否。
这一次,连殊丽都觉得诧异,天子要放木桃出宫了?
跟做梦一样。
煜王离开后,殊丽更为卖力地研墨,希望天子能多批阅奏折,别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然而没等她研出多少墨汁,陈述白一抬手指,冯连宽立马带人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剩下殊丽一个侍女,她也像模像样试图蒙混过关,福福身子准备退离,却不想被那人叫住:“哪儿去?”
殊丽背对他闭了闭眼,弯腰捡起地上的湖笔,双手呈到御前,“奴婢是想捡笔。”
尚好的毛笔说扔就扔,暴殄天物。
看着那双摊开的白净小手,陈述白没有去拿毛笔,而是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了过来,隔着御案倾身道:“朕最厌过河拆桥。”
他视线下移,落在叠满奏折的案面上,示意殊丽自己上来。
殊丽惊讶抬头,是要她躺在这张庄重不可亵渎的御案上?
可不这么做,他定会想出百种折磨人的法子。
想起木桃的伤、晚姐姐的无助,殊丽一咬牙,提裙迈了上去,双膝抵在案沿,没敢去碰那些还未批阅的奏折。
陈述白坐回龙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解开了自己的裙带。
灰绿色的衣衫不适合她,她该穿妖冶的红、冷艳的紫、耀目的黄,那才是适合她的秾丽色彩。
“鞋。”
殊丽晃了晃小腿,蹬掉绣鞋,刚要反手去褪绫袜,被制止了动作。
“穿着。”
不明白他的用意,殊丽褰了单薄小衫,僵着雪白肩头垂下了手。
看出她的紧张,陈殊白侧开身子,从御案一旁的画缸里拿出画轴,拍了拍她两侧肩头,“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