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第3/6页)
伊莎贝拉露出一丝笑容。这的确像是阿尔伯特会说的话。她在心中说。
在她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副议长立刻宣布会议暂停,她被带到了隔壁的议会休息室,德文郡公爵夫人与兰斯顿勋爵夫人正在威斯敏斯特宫等着她们的丈夫,因此被召唤过来,带着她们的贴身女仆,检查了伊莎贝拉的身体,确定了乔治·丘吉尔的确是个女人。
两位贵族夫人都很沉默,保持了这种情况下一位夫人应有的风度,在女仆将伊莎贝拉的衣服脱下的过程中面无表情,多半是担忧任何流露出的神色都会增加伊莎贝拉此刻面临的羞辱。只有当目光扫视到那些在南非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痕,看到那些从衣服里取出的海绵,注视着女仆如何费劲地解开缠得结结实实的裹胸时,伊莎贝拉才能在她们的眼中瞥到一丝动容。
但这根本算不上屈辱,只是在几个女人面前宽衣解带罢了。真正的屈辱,发生在她承认自己身份的那一刻。
如果让她来形容当时的情形的话,伊莎贝拉会说,那就像是行进乐队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人们仍然能看见号手卖力地鼓腮,鼓槌上下飞舞,能看见整齐划一的行进,能看见颤抖着扶着乐器的手,却再也没有声音发出。
在短短的刹那间,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就从帝国的荣光,终结战争的英雄,正义的使者,未来的议院之星,变成了——
一个女人。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她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的眼神变化,从看一个同僚,一个正常人,慢慢降到了看一个完全不属于议院,一个低贱得多的存在。
他们正在讨论该如何处置你——或者不如说,眼前的这个情况,看来首相终于认清了这件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康斯薇露的声音再次响起,拉回了伊莎贝拉的思绪。
他们会怎么做?伊莎贝拉深吸了一口气。
康斯薇露隔了好一会,才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不知道,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们一致同意不能让你继续担任下议院议员,但公爵马上就指出,这可不是首相一句话就能撤销的事情,如果他要以违反了选举法的理由剥夺你的议员资格,那么这就必须由法院来审理。然而,由于你的真实身份是马尔堡公爵夫人,具有贵族头衔,因此不能由一般的法庭处理,这个案件如果要提交,只能提交给——
上议院刑事法庭。伊莎贝拉苦笑了一下。我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不过,也有好几个大臣不同意让这件事闹上法庭——他们担忧这件事会成为国际性的丑闻,让60多年都不曾启用的上议会刑事法庭在一个月间连着召开两次,只会雪上加霜。他们建议不公开承认这件事——当然同时谴责了你直接认可玛丽·库尔松指控的举动——等几个月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以后,再找个由头让你接替某个职位而不得不卸任下议院的议员席位。
首相不会同意这样欲盖弥彰的举措的。伊莎贝拉摇了摇头。
他的确不同意。隔了几分钟后,康斯薇露道。
玛丽·库尔松既然敢前来下议院的会议上宣布这一点,她不可能不提前给媒体做点准备,甚至是寄去一份匿名信——退一万步说,这只是她一时的冲动之举,那么在威斯敏斯特宫里工作的某个人——也许是清洁工,也许是某个守卫,甚至是在场的议员——也已经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卖给报社了。再有几个小时,乔治·丘吉尔实际上是马尔堡公爵夫人这件事就会迅速散播开来。不出几天,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个事实。英国的装模作样只会成为国际上的笑柄。如果我是索尔兹伯里勋爵,我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提议。
她至少比提出这个建议的大臣更懂得游戏规则,然而这么一个蠢货能得以进入内阁,她却不得不放弃一个小小的议员位置,只因他比她多了一个把。世间大多不公平的事,区别有时也就不过是那么几英寸的事物。
一会,康斯薇露又开口了。
首相现在的意思是,直到他们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以前,你都不允许再以乔治·丘吉尔的身份及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也不允许公开发表任何演讲,接受任何采访,或者与任何不相关人员探讨该话题。基本上,首相的话就等同于将你软禁了起来,公爵仍然在与索尔兹伯里勋爵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