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2/3页)

她若无其事地托腮,又仔细看了一遍那留影珠中反复播放的画面,倏而又想到了什么:“说起来这可真是好奇怪,怎么偏偏我一拿出二师伯通魔叛族的证据,二师伯就掏出了这么针对我的留影珠呢?这可真是太巧了吧,难不成二师伯早就知道我今天要做什么,所以才做了这么十足的准备?试图颠倒黑白,偷梁换柱?”

周围的质疑声慢慢变小,大家都凝神听着她的话,再有些面面相觑,竟觉得这番话语也十分有理。

虞绒绒的声音再提高了几分:“二师伯一定想看到了惊慌失措束手无策交口莫辩的样子吧?毕竟我涉世未深,遇见这样的突发情况感到害怕,也是正常。若我是如此怯懦的性子,二师伯岂不是已经得手了?若非我此刻手捏琼竹派大阵,二师伯又是否要以洞虚期的威压来强迫我认下此事呢?”

“人心如何,可真是让二师伯您玩明白了。”

“让我猜猜,该不会若是今日来的是我三师姐,那么这留影珠中的脸便会变成三师姐的,来得是四师姐,便会变成四师姐吧?”虞绒绒边说,还边拍了拍手,大为赞叹道:“二师伯,洞虚期之能,一派掌门之心术,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极了。”

她的手掌交错间,有清亮的掌声响起,而被她牵引在指间的琼竹派大阵也在她的这一番轻巧的动作间,再次被扯动!

琼竹后山的某些轰然声好似明晃晃的示威,四目再次交错,两边的人都笑意深深,宁旧宿的眼中却到底有了一丝讶色,显然没想到如此场合之下,这个年岁不大的少女竟然如此镇定。

——便如他笃定虞绒绒不可能指出他留影珠的来源不正一般,他也不能说出小楼的那处归藏湖的入口,不能说他知道虞绒绒并非是从归藏湖回来,也不能在她如此冷嘲热讽了一番后,再去解释自己为何会提前准备好这留影珠。

解释,本就是心虚的一种。

稍远处的地方,傅时画的手死死压在剑柄上,不让自己的剑气与怒意露出来丝毫,甚至换了一张过分普通的脸,就这样淹没在人群中。

他明白虞绒绒此刻承受的压力,以及与宁旧宿这一番言语交锋博弈中的深意。

她不想让他牵扯其中,至少不是现在。

他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所以他要忍。

耿惊花也在忍。

他负手而立,身躯依然有些佝偻,看起来毫无气势,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苦大仇深,眉头紧皱。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两个人所拿出的证据都是真的。

虞绒绒和傅时画虽然未曾提及过,他未曾问及,却也不是全然不知。

他不问,是他相信,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宁旧宿在其中动手脚的依据。

但他依然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微微扬起下巴,只等宁旧宿下一步的回应。

清弦道君依然在闭关之中,归藏湖入口的开与闭都是他一人主持,只要他不置可否,便是对虞绒绒所说话语的默认。

果然,见他如此,狐疑不定的人群中,口风又慢慢倒向了虞绒绒这边。

“虽然听起来他们所说都各自有理有据,但……我想不到一位后辈故意要构陷自己师伯的缘由啊,她选了这样一个时刻来对峙,显然也是存了破釜沉舟之意,从动机和行为的角度,我选择相信虞绒绒一些。”

“说不定只是巧合呢?并非是宁掌门在此时拿出了应对,而是他正好也要借此机会来公布此事呢?”

“你在想什么,那可是洞虚期的道君,他想要问清真相,还需要择机吗?更何况,都是小楼中人,家丑不可外扬。何必要闹到这里来?”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我还是不明白,宁掌门都是一派掌门了,修为也已经是洞虚期了,他这么做,图什么啊?”

这样的话语本便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又怎会逃过一位道君与已经元婴大圆满的虞绒绒的耳朵。

声声入耳,字字落地,交织在场中两人对视的目光之中,好似有火花溅射。

他们分明彼此都知道对方手中的证据是真的,宁旧宿千算万算,却到底没算到,虞绒绒竟然绝口不提傅时画的存在,甚至比他还能信口雌黄,舌灿莲花,煽动人心。

这与他的计划……有那么一点小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