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页)

“我可以不做一个闲人。”盛欢甩开绑匪抓住自己的手,毫不退避地望向那名青年:“我愿意为你效力。”

青年听了,不禁发出一道短促的笑声,神情颇为不屑:“我并不缺人手,带下去吧。”

盛欢这时已把缚住自己的绳索挣开了大半,等身后的人又要来捉住自己,他咬牙把右手抽了出来,曲肘往身后重重捣去,正中一人胸口。那人被他打得倒退几步,盛欢迅速转过身,抬臂勒住另一人的脖颈,右手扯过绕在手腕上的绳索,往对方颈上勒了两圈,将他牢牢捆住,后退数步,用他挡住了屋内所有人的枪口。

其他人面色紧绷,手指扣在扳机上,喝道:“你要做什么?”

盛欢没有理会他们,依旧定定地看着那青年,做这一番动作的时候,他是很紧张的,但竭力绷着脸,让神情显不出半分异样。只道:“您也看见了,我的身手,或许要比这里几个人加起来还要好。就算您想要我的命,也可以让我死得对您更有价值。”

听他说完,那青年放下烟枪,慢慢地拍了几下掌,赞道:“你的身手确实不错,不过,我为什么要信你呢?”

他的眼神无比锐利,既像两只锋利的勾子,又像蛰伏的凶禽,压得盛欢几乎不敢正视。直至此刻,这青年才撕下了自己文弱的面具,变作了一个阴沉残暴的恶徒,盛欢颈后已有冷汗淌下来,但强撑着没有动,他知道眼下不能避开对方的目光,一旦他有任何心虚的迹象,对方就会要了他的命。

盛欢道:“我只是想活命。”

他们对视良久,等到盛欢的手都举得发酸了,那青年才再度拿起烟枪,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盛欢不敢报出真名,干脆借来了朋友的名字,答道:“姜黎。”

“把他带下去,好好关起来。”青年挥了挥手,又眯起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咏棠。片刻后,他的唇角浮起一缕笑意,依旧是寡淡的、扭曲的笑容:“拔了他三颗牙,给温鸣玉送过去。趁这个机会,我正好可以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盛欢被推着后背,强行带离了这间堂屋。大门合上的那一刻,把温咏棠惊慌失措的叫喊也关在了门内。盛欢没有空担心对方的处境,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这里庭院空旷,四周不见什么楼房,料想应是极为偏僻的地方。不等盛欢多看几眼,身后的人已将他带到一间库房外,他被推了进去。

库房里空空荡荡,只在高处开了一扇小窗,盛欢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合上眼,便有一阵凄厉颤抖的惨叫远远地传了过来。

盛欢呼吸一顿,五指用力攥紧,忍不住再次想道:他们想从温鸣玉那里得到什么?

温家派出了全部的人手去搜寻绑匪的踪迹,入夜之后,燕城里仍旧四处喧闹,灯火通明。街道上随处可见整队的巡捕与打手。现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温鸣玉待在他办公的公馆里,二楼的走廊挤满了人,会客室的门打开着,时不时有人进出传递消息。

温鸣玉坐在书桌前,手边摆着几颗沾满血丝的牙齿,神情比起平日,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许瀚成替他倒了一杯茶,想劝他去休息一阵子,又不敢说出口。正迟疑着,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他正要去接,温鸣玉却先一步接起了,只听电话那一端的人语调中带着笑,轻快地说道:“请让你们的三爷听电话。”

温鸣玉的视线又从那几颗牙齿上扫过,平静地开口:“我就是。”

对方听见他的声音,半晌都没有说话。温鸣玉也不催促,他靠着椅背,指尖慢慢地点着桌沿,直至那一边的人再度出声:“三爷,我们可真是数年不曾联系了。”

温鸣玉道:“劳烦你记得这样清楚。黄绍桐,你的待客之道倒难以让人恭维。”

黄绍桐一下子被揭穿了身份,也不惊讶,继续带着笑说道:“你这话真没有道理。你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兄弟,让我无家可归,我不过是给了你家小侄子一点教训,何以你先向我问起罪来了?”

他的口吻虽像玩笑似的,可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黄绍桐的语气陡然加重许多,透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愠怒。温鸣玉听罢,面色不改,淡淡道:“你打这通电话,就是要向我翻旧账吗?不如将你想要的直接告诉我,看在咏棠的份上,我或许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