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5页)
“喏,拿去。”山吹律理把纸袋拍在太宰治怀里,她一边从鞋架上拿自己的猫猫头拖鞋一边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太宰治抱着纸袋翻栗子吃,好奇猫猫探头。
“指甲油,纯黑色。”山吹律理拧开黑色的瓶盖,“我看到路边有人在卖,想试着涂涂看。”
主要是小摊上挂着的“年轻女性无法抵抗的诱惑”和“时下最流行的小心机装饰”的广告语吸引了山吹律理。
普通女孩子有的东西,她也要有!
决不放过任何融入正常人的机会!
山吹律理坐在沙发上,曲起一只腿,她挽起裤脚,露出雪白的脚足。
自己给自己涂脚指甲油并不容易,山吹律理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专注地盯着小刷子上浓稠的黑色液体。
只要涂上去就可以了吧?
不太均匀也没关系吧?
涂歪了涂到皮肤上也没关系……吧?
太宰治眼睁睁看着沙发上的少女笨手笨脚涂指甲油,东一下西一下,笨拙得让他看不下去。
知道她打游戏手残,没想到能手残成这样。
再继续祸祸,白蹄子都要变成黑蹄子了。
“我来吧。”太宰治叹一大口气,俯身拿走山吹律理手里的小刷子。
他捏住少女细白的脚踝,半蹲在她面前,隔着湿纸巾给她擦指甲缝中的黑色。
“好难。”山吹律理神情严肃,“其他女孩子竟然每天都要遭受如此严峻的考验吗?做个正常人好难。”
“一般女孩子也不会涂成你这样。”太宰治语气中带了点嘲笑的意味,又像是拿她没办法似的妥协。
他睫羽垂下,神情专注地握着小刷子,轻轻刷上一层指甲油。
凉的。
很怪异的凉,山吹律理自己涂的时候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现下却清晰得不得了。
指甲油是凉的,脚踝上被太宰治握住的皮肤发烫。
可能是怕她乱动涂不好,太宰治捏着她的力道很重,修长的手指绷紧,隆起的弧度格外赏心悦目。
山吹律理俯视太宰治的发旋好一会儿,她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拿起茶几上装栗子的纸袋。
外壳烤到焦香的栗子,一掰就裂,很轻易剥出完整的形状,捏在指尖像颗粉糯的小太阳。
山吹律理捏着栗子碰了碰太宰治的唇,垂着眼的少年张开唇,舌尖卷走她指尖的糯栗,腮帮鼓起小小的一团。
看着很乖。
乖到骗走了她剥的所有栗子。
太宰治也没有光骗栗子吃不干活,他手下的工作做得很漂亮。
山吹律理怎么折腾都不听话的小刷子在太宰治手里灵巧地压成扇形,一道道均匀覆盖裸色的指甲。
漆黑如墨的色泽遮住了浅粉的指尖,与雪白的脚背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色,衬得少女肌肤苍白病态,淡青色的血管蔓延其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施虐欲忽然涌上太宰治心间。
她分明生了副笼中鸟的样貌,适合脚踝上挂着细细的银链,安静乖巧地呆在铺满羽织与绫罗的牢笼里。
金丝雀的外貌。
人形自走核武器的内里。
……好带感。
因为难度过大,反而更带感了。
男人的征服欲是种奇怪的欲望,它有时旺盛如燎原的火,烧得人不得安宁,焦躁不已;有时隐忍如冰川下的暗流,幽深无息,脉脉流淌在四肢百骸中。
灼热的欲念或化为冷静的暗涌,冰凉的潭水也可能掀起滔天的巨浪。
——唯有“想要”的心情,不会改变。
“好了。”太宰治松开握住山吹律理脚踝的手,他一点点拧紧指甲油的瓶盖,“等它干掉就可以。”
山吹律理新奇地看着自己纯黑的指甲,她小心地碰了碰指甲边的皮肤,这里一点儿指甲油都没有沾到。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自己涂不好呢?
山吹律理勉强可以承认自己在打游戏方面不尽如人意的才华,但她决不相信自己涂不好小小的指甲油!
她可是业内排行NO.1的雇佣兵,手艺活的杠把子!怎么可能输给太宰治这个文职选手!
“我悟了。”山吹律理恍然大悟,“我明白我失败的理由了。”
是吗?你总算认识到了自己连幼稚园小班生不如的手工水平了吗?
太宰治很欣慰。
“我失败的理由是——人类!是不能自己给自己涂指甲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