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摊牌(第6/10页)

陈母扭过脸去,一脸的无地自容。虽然她知道检测报告可以造假,可心里已经认定这报告不假了。

简宏成留意了陈母的表情,双手接过田景野递来的手机,对田景野道:“其实我那时候岂止高兴,简直是如释重负。陈昕儿那位朋友威胁,要告我强奸,一直骂我是流氓。我那一年半过得提心吊胆。即使陈昕儿生孩子后几乎与老朋友们都断绝了往来,她那朋友不再威胁得到我,可我还是怕,那是毁一辈子人品的指控。”

田景野想想那时候的情形,连连点头:“曹老师那么喜欢你,也对你害得陈昕儿非婚生子而大为不满。要不是你多年攒下的人品不错,当时可能好多同学都要集资去深圳揍你。”

而陈母一张脸早红成猪肝色了,因为就在刚刚放简宏成进门前,她还在骂简宏成流氓。田景野看陈母一眼,道:“好了,事情讲清楚了,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

简宏成道:“我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把陈昕儿交还给陈伯父、陈伯母,很多事我需要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否则陈伯父、陈伯母这么大年纪,应付不来。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能陈昕儿听了,会情绪很大,不如陈伯父陪陈昕儿出去走走。”

简宏成在短短时间内已经看出,陈家是陈母大权独揽。

陈母严厉地道:“不用,既然做了,就不怕议论。”陈母说话间紧紧挟住陈昕儿,不让陈昕儿离开,“小简,你说。”

简宏成略微惊愕,不由得看了眼田景野。田景野也心有不忍,不起眼地皱了皱眉头。简宏成越发温和地道:“我建议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有些内容陈昕儿未必吃得消。”

陈母道:“她得留着做证。”

简宏成无法再坚持,只得说下去:“我查出小地瓜不是我儿子后,当然是先找陈昕儿问清楚,她这么搞我,究竟是什么动机。插播一条当时三个人的状态,当时小地瓜已经会走路、跑动,没一刻安宁,带小地瓜非常累人,但陈昕儿忙并快乐着,把她自己和小地瓜照顾得很好。而小地瓜就像是我的幸运星,他降生后,我的生意膨胀式地发展,因此我开始置业,让陈昕儿与小地瓜首先脱离租客生涯,住进别墅。我避嫌,还是住在出租屋里。因此,当我获得内情后,站到别墅前时,心里很纠结,难道就此请陈昕儿带着小地瓜搬走?我觉得真够为富不仁的。但起码陈昕儿得给我一个说法吧。当然,我还是不便直截了当地问,再说我依然对陈昕儿心有尊重。于是我旁敲侧击地问,可惊讶地发现,陈昕儿主动地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圆满地给前年的事情编了一个美丽的故事——她加班夜归,发现房东在租屋里,电召我过去将房东打一顿,她跟我连夜搬走,我百般抚慰她,最后喝多了,发生一夜情,便有了小地瓜。陈昕儿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真诚,我惊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第一次对话铩羽而归。”

田景野看看面无表情但脸部肌肉一直抽动的陈昕儿,惊道:“就是同学聚会上说的版本?刚刚还以为是你编的呢。”

陈母听到后面,便一直看女儿表情,等田景野说完,道:“这不明摆着撒谎吗?你不会当场戳穿她?”

简宏成道:“当时看着陈昕儿的样子不像撒谎,而且她走出去把保姆带的小地瓜抱了进来。当着小地瓜的面,我不会对陈昕儿强硬,所以我就带着满心疑惑离开了。我思来想去,想到她可能是心理问题,于是去找心理医生咨询。但很遗憾,偶尔有空出去找的几个心理医生,都给我太不专业的感觉。有次去香港,经过朋友介绍,见到一个,虽然因为陈昕儿不在场,没法很针对,但还是让我看到两个可能,一个是陈昕儿自发调整记忆,以掩盖创伤,估计创伤很深,深到她无法理智面对;另一个是陈昕儿编的故事里回避事实的部分应该是她竭力试图逃避的回忆。我想陈昕儿真可怜,幸好第一次对话时我反应迟钝,没当场戳穿她。我想好一个计划,先挖掘一年半之前的事实,尽量多地掌握事实资料来交给香港那位心理医生,然后把陈昕儿送去进行治疗。”

陈父忍不住道:“这个好,这想法好。”陈母听了,脸上尴尬。

田景野道:“倒是符合你性格,你其实是想揪出那个真正的当事人吧?但你那时候连我开庭都忙得没时间到场,你有那么多时间调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