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跟班(第8/13页)

说到这儿,简宏成笑道:“你们没留意到我早上没吃早饭吗?我不得不节衣缩食啊,呵呵。你们回家后立刻找你们爸的律师谈谈,一方面了解真相,一方面与律师一起努力,设法帮你们爸轻判。我估计律师是你们爸自首前自己找的,但从你们两个的表现来看,在外面与律师接触的你们姑姑可能不大靠谱,存私心,还需要你们努力。”

张家兄妹最先一边听,一边还试图反驳,可是越听越无言以对,只一个劲傻傻地跟着简宏成排队,往前挪,因为简宏成说的这些都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但可信度又显得很高。听到最后,张至清索性拿出手机,记录要点。

张至仪索性问简宏成:“可是我们不认识律师,都不知道是谁,我们该怎么办?”

张至清补充说明:“姑姑不可信,妈妈肯定对爸爸恨之入骨,不肯帮忙。我们回去该找谁?”

简宏成没回答,先岔开手,让自己和小地瓜过安检,过了后等兄妹俩过来。等兄妹俩也过了安检,他领着三个孩子一边走,一边道:“这件事我挺不情愿给你们出主意的。以前你们爸妈用他们做好的抽逃出资和偷税陷阱来陷害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我,害得我逃离家乡好几年,等赚了钱回来补缴税款,并认重罚后,才敢回家。你们爸妈趁此机会,全面霸占了公司。我们有仇。”

张至清终于能问出一个问题:“那个陷阱,你已经说第二遍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毕业工作在北京和深圳,很快存了笔小钱。我当时有项目,出公司后打算自己发展。但当年注册公司需要注册资金验资,还得走很麻烦的程序,最关键的是第一年经营,没法开增值税发票。当时你们爸找上门来,把他手里的一家公司转让给我。虽然是高价转让,但我考虑到很快就能运作,就认了。但我只经营那公司一个月,你们爸妈就以抽逃出资和偷税,分别向工商局和税务局举报我。而其实,抽逃出资和偷税都是他们在经营期间做下的,偷税更是他们在转让公司前两星期内做出的。他们故意抽走发票,重新记账,让我查不到有这么一笔需要纳税的收入,然后再举报我。因为我当时已经是公司的法人代表,税务稽查都是不管如何,先找法人代表罚款,我当时拿不出钱,只能背着黑锅逃走,几年时间不敢回家。他们的目的是取消我这个简家唯一有能力与他们争夺公司的人的竞争资格,他们做到了,简家的公司于是全部落入他们两人手里。我这回跟你们爸妈都是开诚布公地明说,我要拿回属于我的那部分。如果我真是你们以为的那种人,依照我当前的实力和我手中掌握的某些资源,我可以一分钱都不留给你们爸妈。但事实,我只拿了20%。所以于情于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小地瓜到了开阔地带,就到处乱窜,简宏成只得一边说,一边随时发动,将儿子捉回身边。他觉得这简直是最佳减肥方法。

张家兄妹听得将信将疑,张至仪更是直接道:“如果……肯定是妈妈干的。”

简宏成笑了:“忘了说他们那么做的原因。我家重男轻女,我爸确实打算将公司传给我,你们爸妈如你们姑姑所说,只是桥梁。他们当然不甘心。尤其是你们妈觉得自己在婚姻上做出这么大牺牲后,却只能当桥梁,更不甘心。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在我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对我先下手为强,而且是直接栽赃,把我往监狱里送,太说不过去了。至于是谁干的,我想应该是两人合作,你们妈一个人还没这种策划水平。但我还是建议你们回家听听你们妈怎么说她的那段婚姻。”

张至清问:“为什么你不跟我们说那段婚姻呢?你几乎把别的好的坏的都说了。”

简宏成笑道:“那一段毕竟不是我亲历,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是我的调查、我的猜测、我的理解。由当事人跟你们说,更妥当。”

张至仪道:“但重男轻女本来就是错,你爸爸,哦,我外公,他最先犯错。”

简宏成道:“对的,他先错,然后是我妈,你们外婆错,再然后是你们爸妈错。往头顶一看,我上面的亲人都在不顾亲情地彼此仇恨,很是令人心寒。所以我一直在处理那些老问题时,坚持要求自己尽量将仇恨截断在我这儿,尽量化解矛盾,尽量原谅,尽量弥补。而不是追究,追究,追究到赶尽杀绝。可我还做不到完全原谅,人非草木嘛。我没法替你们出主意帮你们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