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第2/3页)

回到府内后,她马上召集心腹,用最快的速度筛选人手,信不过的一律关押看守,断绝和外人来往。忠心之人列成名册,负责整理她的嫁妆,并开太子私库,清点之后全部装箱,不留一件。

一切在府内进行,大门关闭,内外不得传送消息,无人知晓她都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宫内传出太子被废的旨意。

人王对太子大加斥责,斥他立身不正,无才无德,不睦兄弟,毫无亲情。识人不明,听信谗言,同心怀不轨之人勾结,犯下大错,不堪太子尊位。

别看人王骂得毫不留情,却将诸多错事移到家臣头上,为太子找了现成的替罪羊。纵然要背上不辨忠奸的名声,至少免去大罪。

从尊位一夕跌落,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好歹没有被逐出王族。废太子能保留部分封地,将携家眷就封,如象夫人期盼中的偏安一隅安度余生。

旨意传达中都城氏族,还将陆续送往各诸侯国,进一步公告天下。

太子被废非同小可,哪一位王子将取而代之,关乎到国家大计,更关系到氏族们的切身利益。

废太子旨意下达不久,宫内又传出王子良和王子川触怒人王,被收回听政权,责令限期就封之事。

和诸侯国的政治体系不同,身为王子,一旦离开都城,意味着远离权利中心,失去所有竞争力,再不可能问鼎王位。

消息传出,氏族们一片哗然。

四位嫡子去其三,只余下王子淮,人王属意的继承人是谁不言自明。

王子淮府前车水马龙,花团锦簇,人声鼎沸。稷夫人闭门谢客,仍有人不死心,一门心思烧热灶,钻营之心溢于言表。

大氏族们放下成见,重新审视王子淮,发现他除了爱好商道,一心钻到钱眼里,竟找不出更大的缺点。

对权利的不热衷,让他避开兄弟之间的纷争。极少同大氏族走动,让人寻不到缝隙,抓不到任何把柄。没有和卿大夫过从甚密,他远比三位兄长更亲近人王,更得王上信任和喜爱。

再观他的姻亲,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人王早有易储的打算,这才派他前往西原国,并许他迎娶西原侯妹?

一桩桩一件件,或有意或无意,分开极容易被忽略。如今串联起来,经过各种脑补,在王子淮身上打下深深烙印,是深藏不露,亦是大智若愚。

册封的旨意尚未下达,氏族们先一步抛出橄榄枝。

尤其是家族实力不上不下,进一步就能跻身权利最上层的家族,遇到王子府闭门谢客,索性另辟蹊径,接连找上他的姻亲。

一时之间,稷夫人和几位妾夫人家中都是宾客如云,高朋满座。

氏族们最想拉上关系的是原桃。奈何原桃几乎不出门,更不接拜帖。这令他们无计可施,只能对着送不出的礼物长吁短叹。

正式册封的旨意下达,城内的热闹达到顶峰。

王旨送到府内,稷夫人不可能再避人不见,唯有大开府门,携原桃共迎登门道贺的女眷。

至于各家家主和公子,由王子淮亲自招待。

王子淮手下缺少得用家臣,原有的更精通于商道,疏于政治,和他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这份特殊看在人王眼中,让他更得恩宠。

针对这种情况,氏族们不确定是机缘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前者证明王子淮有大气运,后者则是他心机深沉。无论哪一种,都能助他坐稳太子尊位,找不出任何成气候的竞争者。

册封仪式之后,废太子和两位王子备好车驾,先后离开中都城。

三人出发当日,送行者寥寥无几,连姻亲都鲜少露面,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太子淮轻车简从,只带数名护卫出城,备下果酒为兄长践行。

王子川和王子良始终郁郁,表现得闷闷不乐,同太子淮也无话可说。兄弟对饮一盏果酒,队伍就启程远去。

相比之下,废太子似卸下千斤重担,暴躁戾气一扫而空,表现得格外轻松。

兄弟俩当面,将盏中酒一饮而尽,目光相对,都有道不尽的感慨。

“兄长,我……”太子淮想要开口,却被废太子止住。对方朝他摇了摇头,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道出一席话,令他表情凝固,一股寒意从足底蹿升,瞬间袭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