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第8/15页)

我们,也就是不止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车祸脑震荡后遗症,俞熹禾的头一直在闷闷地疼,恶心反胃的感觉越来越清晰。那女人让医生留下药,监督她吃下后才离开。

药丸太多,俞熹禾只能勉强认得出其中的消炎药,也就只吃下了消炎药。她将其余的药丸压在舌头底下,趁那女人不注意时吐在了手心里,滚落进衣袖里,在全部人退出房间后,她半靠在床头,借着枕头遮蔽,将剩下的药扔进了床头的夹缝里。

大概是运气不好,又或者是医生根本没有开止痛药的缘故,在她醒来后的几个小时里,疼痛感一阵一阵地袭来,到后来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房间里大概是有监控,在她疼得忍不住靠扯腕间的锁链来缓解疼痛时,立马有医生进来给她打了一针止痛剂,药效发挥后疼痛才渐渐减少一些。

那块星空腕表被摘掉了,俞熹禾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分,更不知道离她原定的飞机落地的时间过去了多久。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很快就晕晕沉沉地陷入了昏睡。中途她模糊醒来过一次,但她的意识不清醒,只感觉有人把她抱起,离开了房间,然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把她塞进了一辆车里。

有人在她身边用英文交谈。

“她睡了……什么时候联系Elvis?不可能……他很看重这个中国人。”

“先离开这里,不能被查到记录……走其他途径。动她?你还想再尝一次Elvis的手段?”

俞熹禾再醒来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离了费城。

汽车在小道上颠簸,周围十分僻静。俞熹禾的伤口已经发炎感染,她此刻正发着高热,也就没被锁起来,只有当初那个砸开车门的男人看守着她。

这个络腮胡子似乎也是个医生。

俞熹禾头疼欲裂,靠着不停摇晃的车身,哑着声音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她的腕表和手机都被没收了,现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联络外界的工具。

他们一行人偷偷离开了费城,俞熹禾现在所乘的车子只有很小的一扇窗,车内环境昏暗潮闷,他们大概是在改装后的货车上。

男人算是客气,说了时间,然后给她粗略地测了一次体温。

俞熹禾阖眼休息,她算了一下时间,从那场车祸开始,已经过去快三天了。另一边,她的腿还在疼,止痛剂这种东西用多了有依赖性,到后来俞熹禾也就拒绝了打止痛针,疼起来时汗涔涔地咬唇忍着。

她不知道程煜现在是否已经知道这件事,也不清楚绑架她的这伙人会对程煜提出什么要求。而大有可能的是,就算程煜按照他们说的做了,她也很难全身而退。还有就是,她怕陈幸联系不到她,会为她担心。

但此时此刻,俞熹禾连勉强打起精神来都做不到了。车中闷热,她的身体一阵阵发冷,晕晕沉沉地想起陈远年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五年前,在那场陈、俞两家的家族聚会上,陈远年站在远离众人的露台上跟俞熹禾提过:“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存在,陈幸身处之处更是如此。站在我这个角度来谈,陈幸最惊艳的时刻有两种:一是在灯光汇聚下锋芒毕露,耀眼得令人臣服;二是光芒尽敛,独独对一个人温柔,情深到令人艳羡。”

在“神坛”上,他是众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天子骄子,而走下“神坛”,他只是她一个人的不二之臣。

彼时,这位曾让陈家老爷子最头疼的二少在时尚圈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眉宇间仍隐约可见昔日的锋利与不驯,他勾唇微笑道:“熹禾,你见过陈幸无助的样子吗?”

他有三十好几的年纪,却并没有长辈的模样。

俞熹禾那时候不是很懂,乖巧温顺地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陈远年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随意抬手将酒杯放在了露台圆桌上,开口道:“他开始恐慌失去。”

这是在俞父本打算举家离开海市的那年。

俞熹禾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车程太长,而且路上颠簸严重,她腿上的伤口裂开,那个络腮胡子给她重新处理伤口时都不免皱紧了眉头。

大概也是怕她死在半路,没了筹码。

俞熹禾的唇色都是白的,一言不发地靠着座位,直到车停下,有人打开车门,递了一个很大的医疗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