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赌局的输赢(第5/8页)

不管是有意拉拢,还是真的惺惺相惜的男人,抑或是倾慕,甚至早有情缘的女人,都因为他的话,更是热络起来。

沈家明从泳池上来的时候,周身都湿透了,衬衫贴在身上,凸显了瘦长的身形。瘦了,比起小时候瘦了很多,却并不显得单薄。

或许是从军后,历练得多了,纵然是微醺着,脚步仍是稳而沉。

他像是猜到她喜欢站的地方,很快就看到了南北。他从不断寒暄的人群中穿梭而过,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却不说话。

“怎么了?”南北笑起来。

“没什么,”沈家明轻轻地嘘出一口气,“怕你会出什么事。”

“不会的,”她轻声说,“快下船了,靠岸就是你的天下,我还能出什么事?”

沈家明不置可否地笑笑:“你如果愿意留在这里,我的确不担心。”

“不行,”南北一本正经地摇头,“我喜欢吃薄荷叶做的菜,一定要回云南,你那里吃不到。”

沈家明总是说不过她。

海上的夜风很大,沈家明身上又都是湿的,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她就劝他回去换了衣服再过来。两个人没有去坐电梯,从船尾楼梯走,就在推开楼梯间的门时,忽然就听到了很粗重的喘息声。南北略顿了下脚步,和沈家明对视,他显然也听到了。

喘息声很急促,而且不只是一个人的,痛苦压抑。

四周一片漆黑,壁灯也是灭的。

只有甲板的光线,透过打开的门照进去,喘息声的地方很明显。

沈家明伸手把她挡在自己身后,慢慢走上了几级楼梯。

很快,就看到了几个瑟缩的黑影,几静几动,倚靠的姿势没有丝毫防备。而四周,并没有人。南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摸过去探了几下,发现有活有死。

“能说话吗?”沈家明蹲在一个还喘气的人面前。

那人猛地一抽,往后缩了两下。

南北伸手,捏了下他的喉结,被人下了点喉手,没有两三天绝对出不了声。

沈家明摸向那个穿着不俗的死人,刚伸手捏住那人下巴,一股子刺鼻血腥瞬间弥漫开,死尸鼻中涌出的血流了他一手,黏腻温热。

他抽回手,蹙了下眉,凑近细看,才发现鼻梁是被砸断的。

口舌干净,就不是内脏受损。

难道是颅内充血?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忙伸手去摸死尸的鼻梁骨,两指捏了几下后,才缓缓地吐了口气:“好漂亮的手法,幸好我知道,南淮不在这船上。”

他擅长近身格斗。

可这种偏近艺术的手法,却不是他的专长。

砸鼻是最普通的街头格斗,但若是手法独特,鼻骨碎片会像刀片一样推入颅内,刺穿脑组织,让人瞬间暴毙。单是力量大,是办不到的,角度和深度才是重点。

而他所知道的,最擅长这个的,就是南淮。

南北听他这么说,也蹲下身子去看,果然很像是南淮的手法。只不过鼻骨砸断的位置,不是哥哥所喜欢的。这个位置,照南淮的说法是:不够好看。

她仔细摸了下鼻梁断面,发现了更有趣的地方。

砸力面很窄。

她用自己的拳头试了试,轻声说:“这船上,有个比我拳头还硬的女人。”

3

沈家明并不想让这件事情扩大,他走出楼梯间的门,召来两个人,吩咐安静地清理干净这里。照明设备拿来,她看到地上有高跟鞋的血红印记。

这些被袭击的人,应该不顾一切地在她身上留下了血迹。

可只有这里有。

也就是说,她或许是脱掉鞋子离开的。

游轮四层都是赌场、剧院、餐厅和泳池,都是公开场所,二、三层更是鱼龙混杂。一个光着脚、身上有血迹的女人应该不会选择公众区,自然会从一层员工区离开。

南北看了眼沈家明。

这些处理伤者和尸体的人,应该很快会传话到周生行那里。而她,想赶在周生家前,查到蛛丝马迹,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毕竟是突如其来的人命,很多长辈在这里,她不想要任何亲近的人有危险。

沈家明也在看她,心领神会地说:“等我一分钟,我让人拿了件干净的衬衫。”

她笑起来:“冷了?”

“有一些。”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进来,沈家明脱下湿透的衬衫,边穿着新衬衫,边从那个人身上要了小型的手枪,和她走过员工通道的隔门,一路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