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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忠沉吟了,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人攻击为“后妃私交大臣,内外勾结,擅干国事,阻扰祖制”,就不仅仅是流放和削爵这种小事了,只怕性命难保。

胡容筝任由他静静地思考,隔墙,又传来了高府的悠悠丝竹声,一个声音清婉的歌女在箜篌声中曼声唱道:

奉君金卮之美酒,

玳瑁玉匣之雕琴。

七彩芙蓉之羽帐,

九华葡萄之锦衾。

就在这句充满骄奢之气的歌声中,于忠握着下颏一把坚硬的胡须,下定了决心。

生来好赌的他,决定为自己、也为大权旁落的于家博上一记,功成则能顺利铲除高肇、再度振兴于氏,事败不过是个死,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总比在这佛堂中苦捱岁月、比在高府的阴影下煎熬着生活要强。

“好!”于忠慨然道,“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联手对付高肇!胡左昭仪,你得志之日,不要忘了今天的诺言!”

门外,微醺的夜风中,高府的丝竹声仍然是那么悠扬、婉曼、安宁、傲慢而得意。它似乎近在耳畔,又似乎远在万里,这弦歌声令于忠想起了童年时代家中那同样豪华盛大的夜宴,自家道中落以来,他已经有整整五年没开过这么大场面的筵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