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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通在一旁静静地坐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叹道:“定州刺史若知道奏折由你批下,想必会吐血三升。皇上难道一点都不过问吗?”

“上个月,皇上看了几本我批过的奏折,称赞道,比他批得还妥当细密,从今儿起,凡是我批过的折子,他都不再审校了。”

竟有这样糊涂的皇帝!

妙通惊讶万分,已故的孝文帝,在位二十八年,外有征战,内要改革布新,做了许多大事,政务比元恪何止繁忙十倍,却从来没有懈怠过一天。纵然孝文帝也十分宠爱冯幽后,却绝不曾将奏折发给后妃审批,更没有让女人参预政务意见。甚至他的所有诏书,都由他亲自撰写,不必经过廷臣。此外,孝文帝还经常读书,并著了一百多篇文章印行到大江南北。没想到他的儿子元恪却会这样疏懒懈怠,对政事漫不经心,辜负孝文帝生前的厚望。

看来,筝儿如今真的大权在握了,只怕高皇后还不知情吧?

然而这种荣宠是多么脆弱,几滴“灭心莲”毒液就能断送掉她的前程和权力。

“筝儿!”妙通重重地唤了一声,将胡容筝从沉思中惊醒。

“姑姑,有什么事情?”

“你……要慎重。”妙通的面色凝肃。

胡容筝微微笑了:“大师,你熟读佛经,深通出世之道,但你可知道,《孙子兵法》的精髓是哪一句话?”

妙通的眼中不禁露出疑问之色:“哪一句?”兵圣孙子的书,她一个老尼怎么会读?

胡容筝停住笔,凝视前方,她的眼睛里忽然喷出奇异的芒彩,竟隐隐带着杀气:“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妙通沉吟不语,品味着这句话里深藏着的玄机。

胡容筝的声音成熟而威严,绝不像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年轻嫔妃,“姑姑,我一定要赢得这一战,攻守之道,我早已了然于心,在没站稳脚跟之前,我绝不会轻举妄动……姑姑,你放心,在外面,我自然会韬光养晦,我一向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她低下头,在定州刺史的奏章上批了个“可”,又加了几句勉慰的话:“元刺史忠勇可嘉,立功之日,当宣谕天下,以风群臣。”

定州刺史元诠是个好虚名的人,见到这些话,自然会感激涕零、奋勇当先。

胡容筝的唇边泛起了一丝不易捉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