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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你苦,你痛,难道本宫就不苦、不痛吗?”冯清努力抵挡着自己内心汹涌而来的怜悯与同情,“空有皇后头衔,却永远够不着皇上的真心,难道本宫就活该成为永乐宫里一座受尽人们背后耻笑的泥塑木雕?”

“昨儿是我自己的三十岁生日,皇上命洛阳千寺为我诵经消业,连我自己都在为那个活在皇上心里的绝代佳人冯润诵读《华严经》……可我活在人间却不能与他相认,眼睁睁望着这一生的挚爱却只能咫尺天涯、形同路人,我不知道眼下的自己到底算是人还是鬼,我不知道我胸膛里被一遍遍撕碎揉烂的是心还是石头……皇后,皇上的这种情意,除了让我一次又一次疼得撕心裂肺,还给了我什么?如果上天允许我选择,我宁愿此生根本不曾与拓跋宏相识……皇后难道当真愿意领受这种炼狱般的劫数?”

冯润万念俱灰、沉沦不起的模样,让冯清心底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这些年来,她深夜里也曾细思从前,想起姐姐曾经对她的关怀友爱。

虽说太后曾说过哪一把宝座的脚下都是血流成河,可她多希望自己不是踩着一路血迹登上的皇后宝座……而面前这个女人,这个仙女般的雕像旁站立着的丑陋真身,却正是被她踩在脚下哀痛呜咽的牺牲品,是她皇后座位的献祭。

是她负了姐姐,为了皇后的尊荣,为了君心的独占,她无情地负过冯润。

这孽业,她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