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庞进德(第4/6页)

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拦截这个“卑乡”来信。

要从舆图上大海捞针这么一个小地方太难,尝试几次无果后,赵徵索性舍弃这个方法,而是将人手投入到会更有效果的前者。

他和纪棠一致判断,年前年后,这“卑乡”肯定会给此人来信。

若不是,吕祖不会这么说的。

吕祖说那两句话虽极短,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少。他把“卑县”放在前面了,放在了主动位置上。“卑县”只要一传讯,他就必会出。

是不是品出那么一点非公事的味道来?

既然不是公事,那就是肯定平时就有联络的。

年节,不管在今人还是后人心中,都占据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这个就不用说的了,尤其现今!若是平时都有着这种千丝万缕的私下联系,年下少不得去信一封的。

大将和吕祖不同,他这个身份地位,哪怕是皇帝,都必然视其极珍贵的。

吕祖不知道有什么把柄落在冯塬手里,被他这么操纵控制又追杀又逃亡的。

但这一套换到大将身上,是肯定不适用的。

冯塬肯定不能操控对方,对方必然是有着极大的自由度的。

卑县和大将的通信,必然不会通过冯塬。

赵徵网已经布好了,又适时“离开”了池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果然,在正月初三,池州大营往东九十里的驿道小店,成功截获了这封等待已久的卑县来信!

……

夜半收到的消息,赵徵纪棠立即动身。

风挺冷的,赵徵特地翻出了纪棠最厚的斗篷,她冲他一笑,接过披上,“走吧!”

赵徵点点头,信步出门,两人翻身上马。

半夜疾行,至一半路程,他们弃马飞掠,以防惊动冯塬。

虽然据信报,他们已经由明转暗成功了,无人知悉他们最后见过吕祖一面,但还是以防万一。

越近地方,赵徵脊背绷得越紧,那双斜挑的利眸带着一种阴沉沉又极凌厉的锋芒,整个人像一张挺直的标枪一样。

他们终于来到这家小店。

赶了近百里的路,现在已经天色大亮了。

那个家仆打扮的人洗漱穿衣完毕,打了个哈欠,在大堂吃早饭。

纪棠看了一眼,这人有些功夫底子,但总体打扮和气质更像富贵人家的看门护院。

她和赵徵对视一眼。

刘元低声道:“此人户籍和路引,正正是卑县流云庄!”

现在的住店需要户籍路引登记的,查这个不难。

刘元正好是管这一片的,昨夜他就到了,观察试探过后,他道:“这人怀里有一封信。”

那仆役吃饱之后,歇了歇,才跨上驽马拉着的小车,不紧不慢前行。

按他这个速度,一天大概走三五十里。

赵徵就没动。

果然,当天入夜仆役也没到,而是继续投了一家客店。

夜深了,风声呜呜。

这正是个酣睡的好时刻,夜半,偌大的客店内外都沉浸中好眠当中。

后院的廿二号厢房,窗纱被轻轻戳开,一支竹管伸进来,吹进一缕青烟。

不多时,窗格无声推开,跳进几个人。

赵徵行至床前,纪棠一矮身,正要伸手进这人枕下摸,被赵徵拦住,“我来。”

他总怕有陷阱会伤到她。

赵徵长剑一伸,连剑鞘探进枕下,片刻勾了一封信出来。

他伸出二指捻起,端详两眼,纪棠忙扶着他的手臂凑过去一起看。

没有署名,空白的信封。

抽出里头,薄薄一张纸笺,内容也极简短,只有一句话——

“二郎生辰,可归否?”

很娟秀的字迹,柔和婉转,清隽淡香微微浮动,随这张普普通通的白笺流泻而出。

第一眼看望这句话,一种感觉油然而生,仿佛一个温婉美丽的声音,在轻轻问出这句话。

纪棠一愣:“不会是个女人吧?”

她不禁和刘元对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

陈达也咽了咽。

实在是这一句话,和这话的内容,真的很有内眷询问家中孩子生日男人回不回家的那种感觉。

纪棠不由得就是这个想法。

这真是一个俗而老套的猜测。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桥段之所以能这么俗这么老套,根本在于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始终有人受,所以才屡见不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