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3/4页)
李明澜:“医生,我想听一听他在这里的生活,什么都好,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助理医生微笑:“这样吧,楼下有复印病历的办公室,你们复印完,将原件送回来就行。”
李明澜:“谢谢医生。”
李深和李明澜搭乘电梯下楼。
李明澜问:“深仔,我想让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世界上最耀眼夺目的人。”
李深沉默。
“他肯定不愿我们见到他的狼狈,他一生好强,是个顶骄傲的人,就算他不说,我如今也信,当年事出有因,他不是那样的人。”李明澜说,“我不知道,福尔摩斯的游戏要不要玩下去。”
“我陪你玩游戏,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李深平淡直述。
“深仔,能生出你这么好的儿子,是我李明澜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走出电梯,顺着复印病历的指示牌走。
李深很久很久以后才冒出三个字:“我知道。”他回答的,是李明澜开头的那句。
*
回程的路上,李明澜一页一页翻着孟泽曾经的病历,她见到其中一段医生的记录,摇下车窗,向着窗外吐了一口气。
当那裹着风的空气卷进来,她又关上车窗:“我在高三时,因为喜欢看美剧,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有一次,英语老师让我背诵课本的文章,我哪里背得出,把早上在英语周报见到的一首诗背了出来。”
李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他不打扰她。
“老师叫他起来概括我背诵的内容,他说,他听不懂。”李明澜笑了,“他是个大骗子,他是年级第一名,却在我面前装差生,我是想着他才能背得很流利,我很可惜他听不懂。”
她把病例抱在怀里:“原来他听懂了。”
他的记忆深刻到哪怕住在“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都要一字一句将她念过的情诗画在墙上。
在医生的记录里,那面白墙都被孟泽涂满了。
后来,医院安排重新喷白。
没过多久,又被孟泽涂满了。
车子停在红灯前。
李深转眼见到她眼角的晶莹,他长臂一伸,做势要搂她。
李明澜把头靠到儿子的肩上。
李深随口说:“我让你依靠,让你靠。”
“深仔,谢谢你,但是你天生五音不全。”像孩子的爹。
李深:“……”
李明澜又说:“他至今都记得。”
因为,她在孟泽别墅的三楼,在那个上锁的房间的白墙上也见到了这首诗的字母。
孟泽听懂了,孟泽至今都记得。
That looks on tempests and is never shaken
这是她的孟泽。
*
李明澜早已录入了安保系统的指纹,但是她还是按了门铃。
开门的孟泽没什么表情:“你没有说今天回来。”
“我故意的。”她朝着里面瞄,“我今天回来突击检查,查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他把门打开:“随便。”
李明澜装模作样,在庭院里转了一圈,弯下腰去,观察草丛。
孟泽不冷不热:“当心蛇。”
她吓一跳,回到房子里来,一间房一间房去查,在柜子里敲一敲,在抽屉里敲一敲。
孟泽还是说着风凉话:“又不是藏豌豆公主。”
“你管我?”
不管她,只要她回来就好。
李明澜上二楼去,上三楼去,望着上锁的房间,她冲着孟泽挑一挑眉。
他冷声:“里面闹鬼。”
她“扑哧”一下笑了:“骗三岁小孩。”
她没有强迫他去开门,说:“饿了,我饿了,飞机餐根本吃不饱。”
“要吃什么?不是说你来罗列菜单吗?”
“糖醋里脊,蒜蓉虾。”
“等着。”
李明澜跟着他进厨房:“渴了,我要先吃个梨。”
“是不是要我给你削皮?”
她昂起下巴:“给你一个伺候我的机会。”
他掐起她的下巴,直接亲上去。
孟泽按时服药,医生说,他的情绪较之前平静许多,按照治疗的疗程,他又可以步入减药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