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耳朵疼(第4/5页)

而小甲有个疑问已经很久了:“组长,你手里有完整的方子,为什么还要折腾温时临呢,直接拿出来不是效果更快吗?”

时砚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语气淡淡:“仅凭我一人能做多少?今日是青霉素,明日是什么?将来我不在了,又该如何?

历史的进程是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阻挡的,只有顺应历史洪流,利用他,改变他。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培养出更多像温时临这样,有研究精神,研究能力,凭靠自己微弱的力量,不放弃,努力钻研的研究人员。

任何时候,不依赖别人,靠自己,才是生存的最大保障。”

别人不知道两人在这个能闲出屁来的诊所忙什么,因此非常不解温时临为何会在短短一月内,变成如今这个又瘦又黑,笑起来一口大白牙的小子。

同样不明白,同进同出的两人,时砚白白净净,光风霁月,手指修长白皙,像是艺术品。温时临黑瘦黑瘦,皮肤粗糙,手上全是老茧,像是干惯了苦活儿。

每日前来送饭的温云看着温时临身上发生的变化,隐约有个猜测,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未向任何一个温家人提起。

又因为温时临最近借着和母亲关系不睦的原因,搬出温家老宅,独自在外面租房子住,很久没见到温家人,温家对他的变化一无所知。

以前的温时临身上总有一种非常矛盾的气息,像是某种化不开的结,随时能将人压垮似的,不明显,但近距离了解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压在心里的痛苦。

短短时日,那些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东西,像是已不再重要,他心里有了更加在意,让他快活的东西,整个人变得坚韧不拔。

有时候温云对上他的目光,能从中看到芸芸众生,他的眼里心里,看见的,装下的人和物更多了,他的世界不会再围着一两个人转。

温云有时候觉得这种转变非常好,有时候又很恐慌,害怕自己和对方早就没有了共同话语,害怕等在原地的,只有她自己。

时砚将一切看在眼中,不戳破。

倒是闻时薇,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得很,私底下就差拧着时砚的耳朵质问:“你明明和温时临同进同出,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我就不信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哼,除非你想让爸亲自来问你。”

这事倒也没必要瞒着闻时薇,时砚还顺手送了闻时薇一把木仓,在闻时薇震惊的目光中,淡定的告诉对方:“爸私底下让人弄来的,在外行走不安全,我和表哥私下练一练,万一能用上呢?

姐你要是感兴趣,能吃得了苦,也可以让爸请人教你,我可以帮你在爸那边敲边鼓,不过你要是吃不了苦就算了,毕竟女孩子家嘛,将来嫁个人,会相夫教子就行了。”

闻时薇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下直接上手拧着时砚耳朵教训道:“好啊,闻时砚,我没想到你一个整天喊着解放女性,平等自由的小伙子,心里竟然这么看不起女人!

谁吃不了苦?你等着,我非要让你瞧瞧,到底是谁吃不了苦!我一定要将你这话告诉外婆,让她老人家好好评评理!”

说罢就气哼哼的直接拎着木仓去找闻道远说训练的事情。

两人的外婆,沈明月母亲,是一位非常开明,眼界高远,走在时代前沿的才女,在海城最大的一家报社担任编辑,在整个文人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闻时薇的很多观念,就是从小受外婆耳濡目染。

时砚看着闻时薇离开的背影,有些耳朵疼,为了激这丫头练一身防身本事,把自己给搭进去可还行?

那位外婆的嘴,可真是骂人不用一个脏字,让人听的面红耳赤,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时砚一点儿都不想接受对方的洗礼。

不过这对时砚来说根本算不上烦恼,因为很快就有更大的烦恼接踵而至。

十里铺诊所位置非常特殊,左边是贫民聚集地,生活环境脏乱差,简直是各种疾病滋生的最好温床。

这天临近中午,刘阿婆着急忙慌的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进了诊所,一进来就对着时砚方向大喊:“闻大夫,闻大夫!您快来瞧瞧,这孩子是怎么了?”

刘阿婆就是当初饿晕在时砚诊所门口,时砚事后还帮忙找工作,安置住所的老人,老太太在战乱中与儿女失联,手脚勤快,还有一手好厨艺,时砚帮忙牵线,在附近一户人家做帮佣,好歹有个容身之处,能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