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以一敌二(第3/20页)
秦凤仪道:“这可不是我挑的头儿。”
因是在外,寿王不好多言,拍拍秦凤仪的肩,辞了愉王,与寿王妃上车去了,到了车上,寿王妃才问:“怎么了?看你们脸色都不大好。”
寿王叹:“怎么好得起来哟。”好悬没当场翻了脸。
宫宴一散,大家积存在心里的话终于能放开说了。镇南王以一敌二干翻闽王与大皇子之事,简直不要太精彩,自然而然地成了大家的谈资。
此时此刻,说闲话的暂不去提,偏殿之内,景安帝面如寒霜,一双眼睛深沉如渊,盯住大皇子,问他:“你究竟发的哪门子昏!焉何说出令镇南王换封地的话来?!”
大皇子原叫秦凤仪挤对得一肚子的火,宫宴虽是糊弄了过去,对秦凤仪却是越发恼恨,如今叫他爹这冷脸一镇,心头那簇邪火方缓了些,强辩道:“儿是看镇南王说南夷封地不好,才想着,他既不喜,给他换个喜欢的也无妨。”
“什么叫无妨!”景安帝大怒,如果大皇子直接认错,自陈过失,景安帝都不会这般恼怒,偏偏大皇子还不知悔改,景安帝简直是震怒,马公公令内侍又退远了些,景安帝怒问大皇子,“你也是朕手把手教养到这么大的,自幼教你政务,你何时看到过有藩王易封地了?”
大皇子被他爹这怒火吓着了,讷讷地不敢说话,更不敢承认自己的私心。景安帝怒喝:“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大皇子额冒冷汗,咬牙道:“真的就是话赶话,父皇,儿臣绝无欺瞒!”
见大皇子还不肯说实话,景安帝劈手将手边矮几上的官窑瓷盅拂了下去,咣啷一声,砸了个粉碎。大皇子直接跪下了,哀求道:“儿臣知错,求父皇别气坏了龙体!”
景安帝简直不想再看到这个儿子,直接道:“给我滚出去!”把人撵出了偏殿。
大皇子看他爹气得狠了,便出了偏殿,也不敢回自己宫,而是在外面的青砖上跪了下来。景安帝自己揉着胸口静了许久,将心头的千般思绪压了压,方唤了马公公近前,马公公奉上一盏清茶,劝道:“陛下消消气,大殿下还在外头跪着呢。”
“朕简直……”景安帝也没吃茶的心,道,“你让他进来吧。”
大皇子再次被宣进偏殿时,神色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惶恐,景安帝看他一眼,冷冷道:“朕要听实话!”
大皇子委实未见过他爹如此震怒,此际嗫嚅良久,方道:“儿臣是想着,镇南王在南夷,与闽王时有冲突,且非但有海运走私之事,江西亦有奏章说,有南夷私盐流入江西境。父皇,虽则镇南王征信州有功,但海运走私及私盐之事,总该查一查的!”
“海运之事,难道没人查过吗?户部、翰林均着人到了南夷,他们难道都是瞎子不成?再则,私盐之事,江西有实证与镇南王相关吗?你就这么急吗?是不是比朝廷平信州、征桂州之事还要急?!”景安帝气得不轻,他自认为政尚算英明,今日看一回镇南王压倒性地气翻闽王,看得正爽,大皇子便在皇家宗室跟前犯了回大蠢。依景安帝之脾气,如何能不恼?景安帝直接就把话说明白了,“你心里对镇南王的想头儿,朕都清楚!但镇南王的性子,也不是个软和的。不过这是你们兄弟间的私怨,而你将私怨置于国事之上,你对得起朕对你多年的教导吗?”
景安帝道:“镇南王的话不大好听,可他有一句是对的,帝王有帝王的做法,你以为,先帝是朕的父亲,是你的祖父,朕不提,你不提,朝中就没有人再提先帝之过吗?史书上是怎么写的?你可以去看看!这还是我朝史官之笔,待后世评说,难听的话且多着呢!你不肯说祖父之过,这是你的好处,但你心里要明白,先帝之过,险葬江山!若朕的祖父庄皇帝地下有灵,焉知能不悔传位非人?这是咱们父子私下之话,你自己好生琢磨去吧!”
景安帝之话,其意深矣!大皇子脸色惨白地退下!
景安帝气得辗转反侧大半宿没睡好。
今日宫宴,原是个热闹事儿,结果宫宴后也没见着儿子到自己这里来问安,裴太后便知有事,着人去问了一回。原本御前之事没有这般好打听的,只是秦凤仪与闽王、大皇子的摩擦,当时在场人不少,故而不一时,裴太后就得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