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临行之事(第7/11页)

“就是不去怎么了?就是不去!”秦凤仪在李镜身边生气,说她,“你要是叫那老妖婆害了,我跟大阳怎么办?”

李镜听他这怒气冲冲的关心,道:“胡说什么呢。”现在宫里只恨不能立刻送他们走人,哪里可能会出手害她?宫里现在最怕的莫过于,他们寻个由头不走了!

“什么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秦凤仪气呼呼地坐在一边儿的榻上,也拿茶来吃,并数落李镜,“都说三从四德,你知道家里谁是户主不?你知道要听谁的不?我的话都不听,真是反了天了!”

李镜问他:“阿阳呢?”不是叫相公在家带孩子吗,孩子呢?“叔祖母那里接去了。”

李镜问:“再有五天,咱们就要走了,你还有要办的事没?”“没!早走早好!咱们清净,别人也安心!”李镜发现,秦凤仪现在也很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了。

秦凤仪道:“那老妖婆能有什么好宴,你非不听我的,非要去。去了能如何?无非说些不得已的话,狐死兔悲罢了!”

李镜道:“唉,走都要走了,还说这个作甚。宫里你不去,先时交往的朋友,要不要告别一二?”

“咱们这一去,也就回不来了。现在我这身世一出,不知多少人得辗转无眠。若是真心的交情,现在自然为我担心。可以后总归是大皇子当家,大皇子与我早有过节儿,甭看他现在一副亲近模样,平家也一副啥也没干过的清白样,都是装蒜!以后大皇子登基,还能是这副嘴脸?届时不晓得如何忌讳咱们呢!我娘当初从庙里跑了,算是捡了一条命。当年他们如何对我娘,以后少不得如何对我呢!平时说得来的几个,终是要在朝中当差的,与我交好,便与他们今后前程无益。这会儿也不必亲亲热热的,有这份心,就放在心里吧!那些原与我面子情的,现在我找他们,他们也不敢见我。既如此,都不必再见了!”秦凤仪心里明镜一般。

李镜点了点头,对他道:“咱们这就把大阳接过来吧,他肯定饿了。”秦凤仪便同媳妇儿一道去接大阳了。

愉王妃问了李镜几句宫宴的事,听闻一切都好,便放心了。大阳一见娘就是要吃的,愉王妃笑道:“赶紧喂阿阳吧,今儿中午吃的是煮得烂烂的米糊糊,还不爱吃,拌了些鱼汤才吃得香了,足吃了小半碗。”

李镜拍拍儿子的肥屁股,抱去隔间喂奶。

秦凤仪在家什么人都没见,景安帝却不能一直称病不上朝,只是一上朝,就受到了清流的狂轰滥炸,所问的也没别的事,就是秦凤仪的身世。先时说是愉王的儿子,如今怎么又成陛下儿子啦?这可不行啊,这可差着辈儿呢!就算皇家也不能这么干啊,这管爹叫哥,管奶奶叫婶儿,管叔祖叫爹,这对吗?

当然,说这些没用话的,都是些嘴炮御史,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像卢尚书、耿御史一些清流大佬,反倒未在朝堂说这些,他们都是找景安帝私下谈的。卢尚书是礼部尚书,而且他的性子也摆这儿,不能不说这事。卢尚书早憋好几天了,就跟景安帝说了,一则是皇子排序问题,先不说柳王妃之事,先得给皇子间排序,另外,该补的认祖归宗的程序,得补上。还有,卢尚书也表达了,柳王妃为先帝赐婚,陛下发妻,虽则亡故,亦当追封后位。

这可不是景安帝自己娶的媳妇儿,而是先帝给他娶的。时人重孝道,你自己娶的,降妻为妾,还得有个说法儿呢。亲爹赐婚,且柳王妃未有不贤之事,这么不明不白的,总不能陛下登基,就不念发妻之情了吧。所以,卢尚书请景安帝为柳王妃追封。

景安帝道:“朕已决定,令凤仪封藩南夷。”

卢尚书眉心一跳,道:“臣曾得陛下恩典,得任大殿下的史学先生,这要在朝来说,臣还做过大殿下的史学师父。可老臣说句公道话,凤殿下的出身,这样贸然令其就藩,未免仓促了些。”

“没什么仓促的,朕心意已定。”

卢尚书道:“那,柳娘娘追封之事——”“这事朕自有主张。”

合着,卢尚书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卢尚书气道:“陛下自登基甫始,多少英明之举,焉何在凤殿下之事上,如此委屈他们母子!史笔如刀,只凤殿下之事,叫后世之人如何评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