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7/8页)

御史台左中丞率先发难,质问宋佩瑜,“宋少尹刚才是想做什么?穆御史就算弹劾你也只是完成分内之事,你竟然要恼羞成怒,当场灭口不成?”

人群中传来嗤笑,云沉指着御史台左中丞,脸上满是讥笑,“你那对招子既然无用,不要也罢。穆御史摔倒的地方离宋少尹如此远,也能赖到宋少尹身上?”

御史台左中丞见到云沉这张和云御史格外相似的脸,才想起来这一切乱象的源头来自于哪,顿时怒从心生,连带着从年轻御史口不择言起心中就升起的惧怕,瞬间失去了理智,猩红着眼睛道,“云氏老狗,你这般吃里扒外,定不会有好下场,穆公……”

穆侍中突然踹翻面前的桌子,及时打断了御史台左中丞的话,脸色铁青的立在原地,“你们将朝堂当成了什么地方,竟如同内宅妇人似的撒泼?”

宋瑾瑜轻咳一声,缓声道,“穆侍中何必如此震怒,陛下都还没说什么。想来陛下还从未见过臣子们这等脸面,正觉得好奇,还想多看看,却被你扰了兴致。”

“此等无礼无仪之态,不看也罢。”穆侍中冷声道。

宋瑾瑜摇了摇头,不再与穆侍中争辩。

前有年轻御史不打自招,后面还有好几分内容几乎一模一样的折子铁证如山。

结党营私的罪名算是死死的扣在了御史台上,大半个御史台都难辞其咎。反倒是原本应该在今天成为靶子的宋佩瑜无人关心,穿着大半件朝服跪在地上陷入自闭。

好在宋佩瑜在宫中人缘不错,看到他朝服破损后,就有小太监去取了披风来,却因为朝堂氛围凝重不敢轻易过来,只能在门口垂头等着。

重奕也看到了拿着衣服的小太监,朝着对方招手。

小太监这才敢过来,将披风披在宋佩瑜身上,挡住他被拽掉的袖子。

宋佩瑜低声道谢,见永和帝和前方的大佬们都没注意到他,起身将披风裹好,然后发现……又拖地了,不是他的披风。

宋佩瑜目光下意识的去看披风的主人,却发现重奕绣着龙纹的靴面竟然不知道在什么刮丝了,整个龙尾巴乱成一团还夹杂着尘土,与重奕格格不入。

最后御史台左中丞,连带着上相同折子的所有御史都被一撸到底。

云御史虽然检举有功,但原本也在结党营私的小团体中。

念在云御史及时回头,没给他和其他人相同的处罚,算是他功过相抵。

宋佩瑜也被口头警告,罚了半年俸禄。

只是宋佩瑜上午刚被罚了俸禄,还没出宫,就得了勤政殿的恩旨,由从三品的资治少尹升为正三品的太子宾客。

虽然还是虚衔,却变成了正儿八经的东宫大臣。

永和帝的圣心如何,可谓显而易见。

云氏不声不响的干了大事,却没急着朝东宫邀功,也没催促南临铁矿的事,反而就此沉寂了下去。

他们不想沉寂也不成,穆氏第一个就不答应。

短短时间内,云氏在朝堂任命低品级官员的族人屡遭上峰训斥,同僚排挤。

好在朝堂并非穆氏一手遮天,而是呈三足鼎立之势。

穆氏不痛快了,宋氏和吕氏就看着开心,才能给云氏蛰伏下去的机会。

除了暂时无法出头,云氏倒是不必担心直接消失在朝堂上。

直到春耕祭祀近在眼前,嫔位以上的嫔妃皆已入宫。

朝堂为命妇祭祀由谁主持险些吵翻了天,不仅两仪宫频频派人到东宫走动,穆清都往东宫跑了几趟,他却从不肯与重奕说外面的事,大多时间都是和宋佩瑜闲聊打发时间。

穆清年后就补了正五品的门下给事中,按理说门下省正是最有实权的地方之一,穆清又是穆侍中的嫡长子,更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他却清闲得很,就算没被逼着频频来东宫请安的日子,也大多时间都是在抄书。

宋佩瑜已经收到好几本穆清亲手抄写的孤本。

没过几天,永和帝突然下旨,南临县令高升门下给事中,穆清从正五品的门下给事中变成了正五品的南临县令。

在穆清之前,所有县令最高才正六品,包括已经高升门下给事中的前任南临县令。

不过赵国没有州府,县令与前朝的知府、知州也没什么区别,穆清虽然离开了中央,却也不能说是被暗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