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葱爆鳝鱼(第2/3页)
孙煜儿停下写名帖的手,望着来人笑道:“马骋走了?”
张烈将厚实的袍子随意搭在屏风上,说:“走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今日怎么没画画?”
孙煜儿握着他的手,坐在桌前,说:“今日没什么兴致,歇一歇。”
两人坐着看桌上摆放的琉璃盏,自幼便相处着,两人不需多言。
张烈捏着孙煜儿手指上的茧子,问:“听说波斯很漂亮,无论男女,都以薄纱做衣,以珠玉做饰,不如等时局稳定了,去波斯游玩?”
孙煜儿瞪大眼看他,说:“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儿出来的?你这一门心思往官场上钻的,还有空惦记出去玩?”
张烈失笑,捏紧孙煜儿的手,说:“去或不去,一句话?”
“去!”孙煜儿大喊着,扑到张烈怀里头坐着,将他搂紧。
只要跟着人一块儿,去哪儿都行。
一道圣旨摆放在桌上,文帝手里攥着笔,却迟迟不往上写。
钟鑫站在底下,说道:“皇上,已是一日过去,您早日写下来,奴才也好交差。”
文帝何时被这种奴才踩在头上,气急得扶着桌子直喘息。
一旁的傅骁玉熟练地替他拍背,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说道:“钟大人,不笑到最后,不知道谁是赢家。俗话说做人留一线,你的主子再惦记上位,也得顾忌孝道不敢赶尽杀绝,今日是皇上明日便是太上皇,重新爬上龙椅是困难,可是捏死一个小小臣子,应当还是容易的吧?”
钟鑫脸色一凛,紧绷着脸,好一会儿才行了礼,说:“还请皇上早些决定。”
瘫坐在椅子上的蒋玉紧蹙着眉,他从昨日起就毫无力气,头顶冒着虚汗,直到现在也只能勉强坐直,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傅骁玉打量他一眼,说:“蒋公公可好?”
文帝坐在座位上,说:“蒋玉武艺高强,朕一日不写让位书,他便一日不得解毒。”
侍卫送来晚膳,小厨房做的葱爆鳝鱼,鱼刺都被剃了个干净。
文帝缓过劲儿来,身为皇帝,亲自扶着蒋玉坐到桌前,说:“周峦在宫外,擅自进宫是砍头的大罪。镇国将军与少将军在回金林的路上,只怕还有一阵子才能到,想翻盘可是难啊。”
蒋玉撑在桌前,问:“既是如此,皇上为何还要少将军带领十万士兵前去边关?这不是将自己保命法子给拆了吗?”
傅骁玉细想一番,摇头,说:“不,若那十万士兵在皇上手中,此时只怕听的不一定是皇上的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自然以少将军马首是瞻。
若是在金林,文帝一旦被控制,十万军权立刻就会落入周璋手中,毋庸置疑。
刀是好刀,可惜文帝现如今的身子,倒是怕这刀伤了自个儿。
蒋玉明晓了文帝的意思,暗自忖度这文帝哪怕是病入膏肓也如此心计,撑着身子喝下白粥。
三人就这么在长生殿中被控制得严严实实,傅骁玉打量着蒋玉,手里拿着一本书,半晌都没有翻过一页。
长生殿的蜡烛昏黄,照着人的影子不断晃动。文帝早早地去床铺上歇下,呼吸十分低沉,偶尔伴随着咳嗽声。
蒋玉习武,自是对旁人的目光极其敏感,微阖着眸子道:“祭酒大人有何指教?”
傅骁玉托着腮帮子,俊美的脸在烛光之下,显得有些模糊。
“指教说不上,就是好奇。”傅骁玉轻声说着,看着蒋玉,问,“公公与武帝可有龃龉?”
蒋玉倏地抬眸,眼神如同尖利的刀尖一般,狠狠地刺向傅骁玉的脸,说:“祭酒大人的问话,是不是有点过于唐突了?”
“这也算唐突?”
“若奴才问祭酒大人房中秘事,祭酒大人不觉得唐突?”
“我只问你与武帝的龃龉罢了,你扯到了房中秘事,难道你与武帝也有床畔之缘?”
蒋玉咬住了牙,看着傅骁玉皮笑肉不笑地说:“都说傅祭酒巧舌如簧,奴才倒是头回体会到。”
傅骁玉也跟着笑了,说:“蒋公公若是想听我的房中秘事也不是不行,毕竟少将军俊朗如斯,又大方主动,随便哪次说出来都是极致享受。我就是怕蒋公公‘心有余而力不足’,再给自己憋伤了。”
若是平时,蒋玉的掌应当已经落在傅骁玉的印堂,不把他脑袋拍裂他不姓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