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2/5页)

邓布利多似是料到他的心情,热切地和老友叙旧,甚至好心地要给他引荐一位幽灵汤姆。

然而勒梅刚满口答应下来,就被厨房的夫人一声轻呼叫走了。

“哎呀,你不是跟人谈事吗?我这还没好,别过来添乱。”

“我不是怕你又烫伤吗,人老了提不动锅,还是我来吧……”

“你说谁老?看看你手抖得跟什么似的,也好意思说我……”

“我但凡拿得动魔杖,家政魔法就甩你一条街。这么多年了,你那点长进也就我能感觉得出来……”

“你今天还想不想吃饭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在厨房门口探头,示意二人不用理会他。

……似乎是多余的,夫妻俩本来也没有特别把他放在心上。

“唉,同样一把年纪,我可真不受待见。”不等挂坠盒出言讽刺,邓布利多主动自嘲道——声音却透着愉悦,“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挂坠盒眯起眼,似乎感觉了一瞬间——邓布利多的狐狸尾巴——却终究没抓住。

他只感到烦闷——本来还没什么,但勒梅已经答应了,还表现出对他的兴趣,却毫无道理地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好友和正事忘得精光。

这像是一个活了五百年、还会活更久的传奇巫师吗?

简直越活越回去。

接下来,邓布利多走访了自己的弟弟,退休的威森加摩首席巫师,又找到了隐居山林的驯龙师,天天算计着古灵阁金库的妖精混血……

这些人往往有自己的志向,很少与邓布利多志同道合。甚至有人见了他就跑,跑不掉还不惜动手赶人。

一开始挂坠盒还幸灾乐祸,见多了开始觉得厌烦——就算邓布利多遭到了他的诅咒,对付这些人也绰绰有余,何必假仁假义地容忍这些无礼的挑衅?

不管他怎么嘲讽,邓布利多毫不动摇地我行我素。也因此,他们得以窥见这些人琐碎生活的真实一角。把自己养的山羊看得比哥哥重要的弟弟,退休后缠着孙子教吹立得怎么用的著名女巫,每天都要在自己的金库里洗澡数金币的大富豪……

越看越觉得不可理喻。质疑与不屑不分彼此地在心底发酵。

不管是功成名就,还是寂寂无名,这些人的行为都透着他难以苟同的逻辑。但邓布利多绝对会喜欢。

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某个目的多少还是达到了。因为他想起了那个陈词滥调的问题——

真正令你快乐的事是什么?

非常可笑。功名利禄,位高权重,本身就会令他快乐。

他就是喜欢高高在上,看其他人被踩在脚下的模样。

简单易懂,直截了当。

邓布利多就是再问一千遍,答案也不会变。

他们都是精于洗脑的高手,知道多说无益,各自用行动践行着提问与回答。

——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为所欲为,目中无人。

直到最后,他们的问题与回答也没有任何改变。

邓布利多看不到挂坠盒眼里的一丝动摇。反而是路过某个欧洲小镇的时候,挂坠盒捕捉到了邓布利多注视着他的一丝迟疑。

转瞬即逝,但他看得真真切切。

得意的嘲笑从心底蔓延到了盒身,邓布利多感到它温度的上升,无意识地捏紧。

只一会儿,又放开了。

那一小会儿,他一直凝视着远方的某个地方。

一句话也没说。

汤姆并不乐意唤起挂坠盒的记忆——事实上,他一直都不喜欢灵魂体的记忆共通效果,因为魂器的载体缘故,来自它们的记忆通常都不怎么令人愉快——这段和邓布利多朝夕相处的尤甚。

但是在地牢里,邓布利多最后的说话机会,又问了这个问题——

瞬间勾起挂坠盒饱受了几个月折磨的记忆。

只差一点点……他就当场结束了他的性命。

差的那一点,就是挂坠盒从未表露出来的那道破绽——

偶尔,他会想起哈利的脖颈在掌下的触感。

逻辑上毫无道理,但每次都会勾起他不为人知的剧烈心跳。

只一下。

好像寒冬深夜里突然掉落松枝的积雪,能将人的背脊压弯。

明明只要一用力,被摧毁的就是掌下的搏动。

失去控制的却是他的心跳。

就算再怎么不敢置信,他也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